从这时起,芙蕾雅似乎就睡回了雷利的房间。尽管她没把自己那些可爱的、雷利送给她的东西搬回去,但夏琪总能看见那个姜红色的身影在清晨朦胧的光里从雷利浅色的门板后面走出来。朝晨的光透过二楼栏杆,如同明亮的牢笼,那个神色苍白的幽灵在他们身后飘过,啪嗒第一声,钻回自己的房间里。
接下来雷利斑白的头发会慢几步跟出来,他还没来得及梳头,匆匆用手指梳拢在脑后,衬衣皱皱巴巴,没扣住的领口下新鲜的吻痕和抓挠还清晰可见。他皱着眉头匆匆跑过,敲击芙蕾雅紧绷的房门。
芙蕾雅——砰砰——
芙蕾雅——开门——
芙蕾雅——这门我一碰就开了——
噗通!什么东西从里面被扔到门板上,巨大的震动,空气中的灰尘都为之颤抖。
滚开!
那女孩怒吼。
滚开!雷利!滚,强奸犯!恋童癖!诱拐犯!滚——我不想见到你!
门板被拍得震天响。
男人的声音升上去,声调却沉下去。
芙蕾雅!别耍小孩子脾气!我们在说你昨天的事情!
滚——!
你怎么能跟着那些人去那种地方!你知道我多担心你吗?
滚啊——!!
我找到你的时候他们正往你的杯子里倒东西!你差点就喝了!
女孩冷笑,口不择言:“你那么清楚,是不是给我喝过?”
“芙蕾雅!”
男人的声音霎时冷下来,他真的动了怒气。以往被他用这种口吻念过名字的家伙都沉进海里喂了鱼。
夏琪捻着烟,一边看这出肥皂剧一边猜想,那女孩一定在门板后面打冷噤呢。
“怎么了!?”芙蕾雅的声音都强咬着牙,还要故意激怒雷利,“还是说他们干了你一直想干却没干成的事?”
雷利紧缩眉头,使劲一拉房门,紧闭的门板被打开。芙蕾雅拎刀,猛地朝雷利冲过来,雷利侧身躲开砍下来的刀,芙蕾雅趁机冲到门口。但下一秒,她的肚子前就横出一条肌肉扎实的胳膊,顺势一搂,就把芙蕾雅横腰抱回屋子里。
夏琪只看见芙蕾雅的身影在门口一晃,就只剩下四只手脚在胡乱挥舞,飞速朝屋里后退。一只漂亮的小皮鞋挣扎中掉下来,倒在走廊的木地板上。
“放开我!强奸犯!!!”女孩高声尖叫。
砰——!
门板被拍上。
女孩尖叫着咒骂,男人高喊着指责,很快房间里的声音转变为了呵责和呜咽啜泣,再过一会两个声音都渐渐弱,取而代之肉体撞击和呻吟喘息之声渐强,最终随着两声低喊对方名字的重迭呼唤,陡然转为无声,每日重复的闹剧终于落幕。
夏琪幽幽抽一口烟,心想又来了。
自打雷德·佛斯号离开香波地,芙蕾雅和雷利原本复杂的关系就变得更为复杂。
芙蕾雅恨雷利诱拐了自己,恨他把自己困在香波地这个弹丸岛屿上。可她又离不开雷利,离不开她唯一的家。
夜晚一降临,她就钻进雷利的房间,趴在他的胸膛上,摩挲他的胡子,亲吻他的眼睛,求他别离开自己。
太阳一升起,她又大叫雷利是诱拐犯,开始恨他,一切雷利让她做的她都不做,一切雷利禁止的她非要去参与。她做事不再凭借感情或理智,只要是能让雷利生气的,她就要去做。
雷利有意改变改变这个局面又不知道怎么做。
他以为芙蕾雅会跟着香克斯离开,但她没有,这个事实几乎让他再不想松手,可芙蕾雅骤然恨上她,她终于想明白这一切,想明白自己落得这个境地全是因为雷利。他想消除芙蕾雅的恨,于是带她出去玩,陪她出去吃饭,给她买所有她想要的东西。
可抵不住芙蕾雅故意挑衅,跟着一群男孩天天去夜场迪厅玩,故意放他鸽子,每句话都要挑刺,每句话都要含沙射影,横眉冷目,连呼吸都在故意惹雷利生气。每每被踩住底线,雷利也忍不住怒火,总有跟她吵起来。
他们吵到面红耳赤,口不择言,于是怒火更胜,甚至动起手来。芙蕾雅当然不是雷利的对手,可真当把她摁在地上,看见她气的通红的愤怒面孔,恨恨瞪着自己的明亮眼睛,他又不知道到底能对她做什么。
于是他俯下身吻她的眼睛。芙蕾雅猛烈颤抖,闭上眼睛流出眼泪。她小声呜咽着叫他的名字。
“雷利……雷利……”
他们又和好了。
然后再次争吵,以往反复。
雷利有时候真的觉得累了,心想为什么不放她离开呢。送她随便上哪艘船,芙蕾雅有那个能力,可以在海上活得很好,比在香波地还要好得多。
可芙蕾雅又总会做出一些让他放不下的举动。
她把一扎啤酒全部倒在一桌客人头上。
正在吹牛侃大山的海贼们瞬间拍着桌子站起来,骂骂咧咧把芙蕾雅围起来。一群肌肉夸张的大汉围着一个身材纤细女子,怎么看都是一副在欺负人的场景。可位于大汉中心的女人冷峻的脸上毫无畏惧,面带戾气,口气不善地开口。
“冥王雷利也是你们几只丧家之犬能聒噪的? ”
男人们一愣,骤然哄笑,伸手伸手去摸芙蕾雅的脸。
芙蕾雅一盘子拍在男人脸上,一拳一个把所有人揍趴下。还边一拳一字地就话放下:“没有人、能、在、我、面、前、说、雷利、先生、的、坏话!”
人揍爽了,餐厅打工的工作也被辞退了,倒是留下个冥王脑残粉的传说。
刚在外人面前维护完冥王的芙蕾雅,一扭头,看见真正的冥王雷利就站在餐厅门口,还笑着跟她打招呼。脸瞬间就皱起来,吃了苍蝇一般难看。
那天他们难得坚持了一天没有吵架,直至第二日雷利发现芙蕾雅去赌场玩俄罗斯转盘赌,陡然大怒。乒乒乓乓,又吵起来。
芙蕾雅和雷利关系不好还外显在芙蕾雅和雷利的脸上。
雷利平和的面孔上多了一丝凌冽的怒意,眉心褶皱展不开停留在额上,白发只有一缕不听话地朝前垂在额角,像是早上急忙追芙蕾雅,忘记拂好昨夜狂野的痕迹就出了门。总在发怒的男人眉眼周遭多了几丝危险的怒纹,整衣衫整齐,细节却总豪迈不羁。芙蕾雅半夜看他,竟惊觉他变得更帅了。
芙蕾雅何尝不是,她身上透露出一股年轻少妇身上常有的诱人香气,那香气明白透露着这女人和自己丈夫爱情枯萎消亡又经常做爱,灵魂上的枝丫枯萎干瘪,身体上的果实却是个熟透的桃子,于是摇摇欲坠,引人遐想,好像只要多在这根枝头下等一等,用不了多长时间,这个多情的桃子自己就会掉下去,谁都能分一口。
一时间围着芙蕾雅的男人多了,都当她是包法利夫人,个个想当一回罗多尔夫。
雷利更加忧虑,生怕芙蕾雅上了哪个男人的当。可芙蕾雅见他紧张,还以为他嫉妒,越发故意做出寂寞姿态,引那群男人眼睛发红。
有一次,有个男人甚至摸到了敲竹杠BAR的白色窗户底下,对着芙蕾雅细纱蓝布窗帘仰望,扔小石子。石子画弧线扔进去,没一会又飞出来,走直线,黑红武装色拖着尾巴,擦着男人的脸,一瞬间砸断一排树。男人两股战战,飞快地跑了。
没一会,敲竹杠BAR二楼又响起乒乒乓乓的摔东西声,尖锐的咒骂声与叱责声。
雷利扛着芙蕾雅走进自己屋里,反手把门锁上。
芙蕾雅手舞足蹈地反抗,大声谩骂。雷利忽然啪的一声,大力在芙蕾雅屁股上打了一下。
芙蕾雅整个人都傻了。接着更加愤怒地嚷嚷,喊他变态、老色鬼、不正经。
她还当今日和往常一样,吵吵闹闹又是一天过去。然而雷利从香克斯离开后就一直积攒的怒火在今日达到顶端。他对这种反复的争吵累了,今天不打算简单放过芙蕾雅。
雷利坐在床边,两条腿与肩同宽岔开,摁着芙蕾雅的后腰,让她趴在自己腿上。芙蕾雅觉得不妙,大力挣扎,但挣不脱雷利的手。
“变态!你要做什么?!”
雷利摸摸芙蕾雅的屁股,手感很好,他还捏了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