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距离,正合适说悄悄话。
姚思浅怀着满腹的疑问,整整憋了一下午。这会子好不容易能松口,就一股脑儿全给抛出来,
“华城好端端的,怎么突然遭了禁足?”
“听半夏说,此事还与我兄长有关?”
“皇上可有对你透露过什么风声?”
魏旻言沉吟良久。
一时半会的,倒不知该怎么向她解释事情的原委。
他脑海中百转千回,最终还是决定直接把话摊开了说。 “父皇的意思是,等到年后,北方的雪都融了,便授以哥哥右军师的职衔,随兵出征北芩。”
语气微顿,魏旻言复又接续着说道:“这本不关华城的事,但父皇担心她知道了会闹起来。迫不得已,只好暂且把她锁在九华殿中。”
闻言,姚思浅也不清楚该做何反应。
姚时安的人格,她是最明白不过的。
清寡、淡泊,将世俗看得极轻,在他们兄妹三人中,是唯一随了柳氏的。
可也是这个不争不抢的哥哥,在短短的半年中,入卧底、擒敌人,紧接着还要上战场……
“值得吗?”
她自言自语般地说着,但或许是离得太近了,竟是一字不漏地落入魏旻言耳里。
“这种事情,旁人说不准。”
“但今日若换成是我,也会和他做一样的选择。”
话落,魏旻言便将大掌顺势抚上姚思浅的背脊,安抚似地轻揉着。 “我晓得要你不担心,是不可能的。但军师和士兵不同,总归是不用亲自上阵杀敌。”
姚思浅微微颔首,眉目皆弯成柔和的月牙形,“幸得我今儿个临时起意,回了这家里看看,也好给爹爹和娘亲做个伴儿。”
谈话刚告一段落,脚下的道路也在不自不觉中走到了尽头。
蓦然重回到,曾经生活了十数年的闺房,任凭姚思浅再不易伤感,也难免徒生出几分念旧的情结。
更何况,这里的一切,仍旧保持得和她出嫁时别无二致。
姚思浅所居的闺阁,已经算的上宽敞了。
但与东宫的主殿相比,那落差可是以成倍成倍的计算,她只兜了两三个圈儿,便逛得彻彻底底。
姚思浅转身向后,臀部刚刚碰触到柔软的床铺,才后知后觉地回想起——这屋子里,还有另一个人!
她不由仰起头,一双黑溜溜的眸子眨巴着望向魏旻言,像只温驯的幼鹿,眼神尤其无辜。 “我睡这儿,那你睡哪啊?”
魏旻言听了这话,几乎是瞬间气得笑出了声。 “难不成,还让我去和岳丈讨书房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