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浑身紧绷,这一点暖意顺着手臂蔓延,像是融化了他整个人,逐渐放松下来。
凤北诀看向毅亲王,同样倒了一杯酒在地上,“来而不往非礼也,本王便以酒为媒介,替毅亲王问候地底受苦的淑妃。”
毅亲王脸色又沉了几分,凤北诀此人仿佛毫无弱点,只有提及他死去的母妃,才能让他失去冷静,此次却没看出什么波动。
凤安瑾适时开口打圆场,“两位皇叔皆为大鸣社稷着想,功绩不少,若要一件件感谢下去,怕是到天明也说不完。”
皇帝给台阶下,两人顺坡下驴,宴会又热闹起来。
有了皇帝和毅亲王开头,给凤北诀敬酒的人就接二连三,尽是文官,寻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出口成章,赞誉之词一套又一套。
有人是看凤北诀近日连折数个毅亲王党羽,前来拍马屁欲攀附一二,有的人是毅亲王死忠,借此机会给凤北诀灌酒。
凤北诀连喝三杯,皆是一饮而尽,面上毫无波澜,安舒看得心惊,忙给他夹些清淡的菜式,“你先吃几口垫一下再喝,你本来就苏醒没多久,再好的身体也经不住这样糟蹋,会得胃病的。”
安舒脸上满是担忧的神色,凤北诀道:“不要皱眉,本王有分寸。”
说完,把安舒夹来的菜尽数吃下,“这下王妃可以放心了。”
安舒无法,本想让凤北诀能少喝就少喝,但眼下的情形恐怕不允许。
宫宴所用的酒能称琼浆玉液,酒香阵阵,安舒看凤北诀像喝白水,忍不住也要了一杯。
捧起酒杯抿一口,安舒整张脸都皱在一起,这是货真价实的烈酒,闻着极香,入口先是醇厚,而后辛辣火烧。
安舒顾及着现在身处大场面,吐出来有失体面,梗着脖子咽了下去,明显能感觉一股热流顺着喉管流进胃里。
安舒是不会喝酒的,咽下去立马就红了脸,连眼眶都被浸染。
凤北诀与旁人说几句话的功夫,一偏头,安舒红着一张脸,一双大眼睛红通通水汪汪的,见他看过来,就笑得见牙不见眼。
安舒发现凤北诀盯着自己看,生怕自己吃东西粘在了脸上,赶紧摸摸嘴角,“怎么了?是不是我脸上沾了东西?”
凤北诀没有回答,把安舒跟前的酒杯端走,只道:“以后不要喝酒,很危险。”
“好。”安舒懒得计较镇北王用命令的口吻跟她说话,反正她并不喜欢喝酒。
宴会自然不会只是吃饭,内府司准备了歌舞助兴,坐席只安在两侧,中间留出足够宽敞的空地,以供乐师与舞姬表演。
谁知内府司准备的节目没开演,反倒是安舒被太后点了名。
萧依秋道:“京中闺秀才俊难得齐聚一堂,不如上前献艺各展其能,比千篇一律的歌舞来得有意思,皇上你觉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