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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要询问侯爷,抬头看到侯爷脸上的神色愣住了。

侯爷他恍恍惚惚地居然在笑,薄唇勾着,眉目舒展,眼尾上挑,像是抑制不住的欢喜……

这怎么可能?从夫人离开后他就没有真真正正地笑过了,平时要么是冷笑要么是讽笑,要么是面无表情阴测测……

“另外一人的身份来历查到了没有?”聂衡之很快收敛了脸上的欢喜,不咸不淡地睇了仲北一眼,他为何会在深夜跑到季初那里又为何神智不太清晰,寻了医者后才能得个明白。

仲北回过神,正色答道,“另外一男子是衡家公子半月前结识的友人。姓沈名听松,于两个月前到达潞州城,身边有一个侍从,二人一直居住在南城,据说家中是商户,他是庶子不能继承家业便出门游历。两个月前刚好游历到潞州来,一直到今日还未离开。平日里除了吟诗作画,便是和一些读书人往来赏景游玩,不似作伪。”

“读书人?吟诗作画?”聂衡之眼里闪过阴霾,季初出身书香世家,喜欢上一个只会风花雪月的书呆子不稀奇。穷酸书生最会蛊惑她那等涉世未深心思单纯的女子,她一定是被那个姓沈的读书人蒙骗了。

上辈子,上辈子他知晓了她的死讯,到潞州城来……她被葬在了季尚书夫妇的墓旁,碑上刻的也是季尚书之女季氏,从未见过也从未听过有一姓沈的男子。

可见她说的嫁与沈听松为妻是假的,那人也根本没有再出现在她的生命中。

“派些人去他的籍贯地,将他这辈子做过的所有坑蒙拐骗的事情全都挖出来。”他心中狂喜,这是个骗子,得让季初知道,他要将证据完完全全地摆在季初的面前,让她看清姓沈的野男人真面目。

然而狂喜以后,他强装着冷硬淡漠的背后又有些委屈,季初怎么能被人骗了呢?可真是傻,人心难测,那人定是看中了她的钱财看中了她父亲季尚书的身后清名。

被他骗了之后重活一辈子还那么地相信他维护他。聂衡之一颗心酸涩难忍,咬牙切齿都吐不出来。可同时因为昨夜的事情,他心里又多了一分希冀,季初她会温柔地对待自己,即便是坏了脑子的自己。

“侯爷,这些日子夫人在潞州城做了不少事情。”仲北窥着他的神色,一点一点地将季初所为道了出来,包括她在湖州城救下施岐的事,以及施岐在她的帮助下安置难民得到了葛知州的赏识。

听到这些,聂衡之的神色却没有太大的变化。他一直都知道季初是个心里很柔软的女子,安安静静的不争不抢,背后却又顾及方方面面,顾及每个人的脸面和处境。

“让葛知州和施岐来见我。”他眯眼沉吟了片刻,沉声吩咐。

既然女子想要在潞州城培养自己的根基,那他就顺势帮她一把。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