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初摇摇头,耳侧的碎发随着她的动作晃来晃去,“并无为难,他到潞州城只是为了药浴养伤,双青,即便我们以后再遇到他也不必大惊小怪。”
这句话也像是说给她自己听的,同时她也有些疑惑,聂衡之方才看着举止投足都好的很,又哪里来的重伤。
还是说,养伤一事是他提出的说辞,只为了应对某些人。
“可不止呢,娘子,恐怕侯爷过来也为,也为寻欢作乐。”双青犹豫了一下,便将聚贤楼听到的看到的都和娘子说了,重点是上去服侍的四五个容貌娇艳的女子。
寻欢作乐?季初猝不及防地一怔,而后垂下眼眸,“这样也挺好的,最好他能尽早娶一位新妇。”那样之后,她和聂衡之之间是彻彻底底再不会牵扯了,而且娶了新妇想必也能暖一暖他的性子,让他勿要再做些肆意妄为的事情来。
这么一想,季初放开了疑虑,脸上也恢复了早先的闲适,她倚着椅子,忽然看了一眼悬挂着画作的墙壁,微微懊恼。
空了三幅画作,可她一笔银子都没收到。这第一日,算是赔本了吧。
不过,转而想起拨动玉扳指的沈听松,她又翘唇笑笑,等到两人熟稔之后,她迟早要白拿他几幅画作,挂在画馆里,如此一来也不算赔本了。
“娘子今日的心情很好呢,是和那位沈公子有关吗?”双青发现了她脸上的微笑,悄咪咪地询问。花开两表,不止侯爷有了新欢,娘子也有看得上眼的小郎君了。
季初但笑不语。
虽说不知为何沈听松会比上辈子更早地到潞州城,但既然两人都相识了,日后有的是机会相交。她也不愿太过主动,就维持她与沈听松前辈子一开始认识的状态就好,有距离但不疏离,正如一句君子之交淡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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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快到马车上去。”仲北守在画馆的附近不曾远离,一看到侯爷的身影立刻迎了上来,待看到他苍白没有血色的脸以及唇角渗出的点点血迹,眼眶一下就红了。
侯爷本就旧伤未愈上了战场,刀剑无眼,别人只看他云淡风轻一刀就斩杀了戎族首领,殊不知他也受了不小的伤。一路上又不停奔波,伤势根本就没顾及到,今日又是走路又是空腹饮酒又是在日头下面站了那么久,哪里还撑的住?
仲北扶着他上了马车,聂衡之半躺在软榻上,手中攥着那卷画轴也没松开。
“去查查,今日进入画馆的那两个男子,务必要将他们的身世来历查的清清楚楚。还有葛知州口中的施岐,他和季初是什么关系,在潞州城这些时日都做了什么,也要严封不动地说与我听。”聂衡之随手拿了一方手帕擦拭唇边的血迹,整个人阴沉沉的没有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