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啊。”季初想到了那个金吾卫副将,照他如此说来,那副将应该是陛下的人,“多谢侯爷。”
即便季初不愿承认,但听到这个人死去的消息心底还是多了一分痛快。所以,她感谢聂衡之,但也仅仅一句话而已。
然而,聂衡之听了这话却出乎意料的高兴,仿佛这句话给了他希望,他环顾四周,不出意外地看到了空着的一块地方,心下一沉立刻道,“既然你谢我,那就送我一幅画吧。”
聂衡之看得很明白,方才那个野男人出来的时候手中拿了一卷画轴,他进去的时候手中可是空空如也!
季初微愣了会儿,然后亲自取下了一幅仕女图,“这幅仕女图下笔顺畅,颜色鲜艳,侯爷您应当喜欢。”
聂衡之接下扫了一眼,薄唇绷紧,他也是出身世家,当然看得出来这是画馆里面最差的一幅画。然而他什么话都没说,反而很仔细地收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模样仿佛是在收藏珍品。
“侯爷还有其他事情吗?”季初又问他,话中含了谢客的意味。
闻言,聂衡之浓密的眼睫毛颤了颤,若无其事地坐下,“方才那个男子是来买画的?”话一落下,他自己就在心里嗤笑,看,又在自欺欺人了。
可即便心知肚明,他还是紧紧盯着女子,期待她说出一句,是的,那人只是来买画的。
第三十九章 (二合一)
仿佛季初只要说出那人是来买画的, 他就能相信两人毫无关系,他到潞州的时间还不迟。
等待季初回答的时候,聂衡之的目光罕见地开始紧张, 鸦翅般的眼睫毛不停眨动, 手指捏着画轴指甲发白,他甚至在害怕听到那个答案。
“侯爷应该识得他是谁,那日画中的男子便是他!”季初没有丝毫闪躲, 明明白白地说与他听, 这就是她上辈子喜欢上的男子, 这辈子很快也将和他共度余生。
她的模样看上去要比在京城的时候鲜活, 打扮也更加活泼惹怜,可是说出的话一样的尖利,轻易就能在聂衡之的心上扎一刀。
无人注意的地方, 聂衡之的脸白了下, 他觉得身上那股剧痛又卷土重来了,疼的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怪我, 侯爷来了这么久, 也没沏上一杯热茶。”他不说话,季初就将他当做是寻常的客人,想了想奉上了一杯茶水,这就是待客的基本礼数。
季初也不想和他透露太多自己和沈听松的事情, 故而也在用一杯热茶转移话题。
日头渐渐落下, 斜射进画馆的日光浮在女子的脸上,浮在她淡漠客套的微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