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祁渊径直把人抱进房间,抱到了床上。
“先躺一会。”祁渊摸了摸沈逸矜的脑袋,又握了握她的手,手心里全是冰凉的汗。
他去卫生间接了一盆温水过来,要给沈逸矜洗手。
沈逸矜缓过劲来,说:“我自己来就好了。”
“你别动了,我给你洗。”
“几步路,我还不至于走不动。”
“那我抱你过去。”
“我没事了,真的。”
沈逸矜坚持自己走,祁渊只好放行,眼看着她走回进户门前,先换了拖鞋,再进卫生间,洗手,卸妆,最后洗脸,走出来。
祁渊眸光亮了下,明白了,沈逸矜这是强迫症,先做什么再做什么,一定要按她的顺序来。
就像她第一次去世望首府,一双纸拖一定要粉红的。
说到底,还是缺乏安全感。
祁渊等在卫生间门口,细细看了她一会,鹅蛋小脸上已经恢复血色了,素颜纯真,干净得像高山上的雪,五官柔和又秀气,是他喜欢又心动的脸。
祁渊扬了扬眉,烧了一壶开水,拿了沈逸矜的杯子,倒了杯水给她。
“你走吧,我没事了。”沈逸矜接过杯子,语气有点冷淡。
祁渊听着有那么点逐客令的意思。
可他脸皮早就磨厚了,说:“再陪你一会。”
沈逸矜不再说话,进房间走到置物柜前,拉开一个抽屉,从里面拿了药瓶出来,往手里倒药丸。
祁渊跟进来,看着那满满一抽屉的药,心口一窒,像有无数飞虫往他眼睛里扑,冲撞刺激进去噬咬他的眼珠。
“矜矜。”他抬手抓住沈逸矜拿药瓶的手,“要吃这么多药?”
“对啊。”沈逸矜朝他笑了下,笑得坦然,没一点隐瞒,“我就是这些药瓶子吃大的。”
她当着他的面打开抽屉,就是想把自己最隐藏的一部分给他看,想让他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
祁渊皱了眉,“嘭”一声关上抽屉:“有我在还要吃什么药?”他将她往怀里抱,声音哑了下去,“我会在这陪着你,你不会有事的。”
他记得闻哲语说过,他是沈逸矜的良药,他有足够的信心陪着她把这些药全戒了。
可是,沈逸矜抓住他两只胳膊,推开他,与他拉开距离:“祁渊,我知道你可怜我,心疼我,但是,每个人有自己的路要走,有自己的事要做。你不能总在我身边,总这么照顾我,你让我自己来,好吗?”
“我为什么不能在你身边?不能照顾你?”祁渊双手搂在她后背,折下后颈,“矜矜,我知道,你内心要强,不管有什么事都不愿意麻烦人,但是我和别人不一样,我是你的渊哥哥。我就喜欢照顾你,就喜欢陪在你身边,你不要再推开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