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许景枫离开,她在人前人后,称呼的都是“董事长”。
周珩半垂着眼,接道:“景枫走的突然,谁也不想。”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啊。”许长寻叹了口气,接着话锋一转,问道:“对了,你父亲的身体怎么样了,前几天跟他通了电话,我听那声音,好像……”
许长寻明显是在试探。
周珩也没藏着掖着,直接说:“他快不行了。”
许长寻一顿,望过来时却不见半点惊讶。
书房里安静了几秒,他又一次露出笑容,来了句:“那这么说,以后周家要听你的了。”
“不用以后。”周珩不卑不亢的应道,跟着笑了,“现在就是我来做主。”
“哦。”许长寻只一个字,却含义丰富。
就听周珩说:“无论您这里有什么事需要周家效劳,以后都可以直接吩咐我去办。只要您愿意,周家和许家,会像过去一样。”
言下之意就是,周家会一如既往的配合,但还要看许长寻的态度。
一阵沉默,许长寻笑了:“得势了,说话也硬气了。”
周珩却说:“既然决定接手家主的位子,对外就不能瞻前顾后、畏畏缩缩,否则不是让人看笑话么。我心里自然是有底气的,毕竟有我爸交给我的人脉,还有爸爸您的支持。”
许长寻却没接这茬儿,而是突然问:“你说现在是你来做主,那么周家的秘密,你也应该知道了?”
周珩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先想了想许长寻的意有所指。
当然,她可不会认为许长寻会关心周家的“秘密”,他真正在乎的,一定是和他有关的事。
那么有什么事是掌握在周家手里,而又是许长寻会在乎的?
——账本。
这两个字很快跳入周珩的脑海。
她微微一笑,开口道:“那些东西既然是我妈亲手做的,我自然会小心珍藏。这一点,您大可放心。”
与此同时,周珩也观察着许长寻的反应。
就见许长寻眯了眯眼,既不接话,也不否认,可他眉宇间以及鼻翼两旁却比刚才用力了几分,这样的细微反应不是他可以控制,而且绝对真实。
显然,她猜对了。
半晌,许长寻再度开口:“老周连这些都交给你了,看来他是真的不行了。”
周珩接道:“他只是想开了,忙活了一辈子,也是时候静下心来,关心自己的健康。外面的勾心斗角、打打杀杀,已经与他无关了,我也不希望他被打搅。”
许长寻却笑了:“你能有这份孝心,老周应该觉得欣慰,但这世间的事,往往是事与愿违的。年轻人啊就是嘴上功夫了得,真的做起事来,却总是链子。”
周珩不动声色的听着,自然也明白许长寻是在给她下马威。
而他说的也没错,是骡子是马,总得拉出去溜一圈才知道,她到底有几斤几两重,不在嘴上,非得手下见真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