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涵央却觉得恍如隔世。
其实高中的时候,向考诤不常坐公交的,大少爷大多时候有专人司机,极偶尔才能被她逮到机会跟着。
那个极偶尔,是范苇珠不让他上车。
他高中就很惯着范苇珠,范苇珠坐他家的车,他从来不置一词,乖乖去坐公交。
973路转989路。
全程28.24公里,一小时50分钟。
上甫中学到朗庭公馆。
或许暗恋不是自作自受,可她的是。
她缩在最后一排怕他看见,可一次又一次后,哪怕她最后坐到他的正后方,他仍旧只会戴着鸭舌帽,遮住大半张脸,头靠着后椅,耳朵里塞着蓝牙。
他的冷淡成为她那一小时50分钟的车程里,全部紧张难抑的狠狠打脸。
自那以后,每一次的公交,她渐渐就变得安心又失落。
安心的是,向考诤真的不会对不在意的人放上一眼,任凭她在他面前出现很多次,他也都记不住,所以她不用怕会被他发现小心思。
失落的是,他为什么就是不能多看我一眼呢?
而失落攒多了,就变成了失望,然后再不奢望。
整个高中,纪涵央对他的印象只有那么几个,向考诤的背影、向考诤的名声、向考诤如雷贯耳的距离,还有向考诤的白月光范苇珠。
“央央?”
“嗯。”她望着窗外,心事重重。
“没事。”他手环上她的腰,抱紧。
换成989路。
纪涵央想起来在这个地方,向考诤被几个外校的女生要过联系方式。
那个女生很漂亮,很素净的那种漂亮,而且内敛、安静,颇羞涩,是和纪涵央一种类型的女生。
但还是被向考诤拒绝了。
那个女生走得很失落。
而纪涵央不知为何,也挺失落的。
就好像……被拒绝的是自己一样,心脏有起鸡皮疙瘩的感觉,麻到痛。
是了,他不喜欢这种类型的,不、不对,他不喜欢除范苇珠外的女生。
她深深呼了一口气。
她发现她不喜欢上甫这座城市,尽管是家乡,尽管是超一线大城市,可是这里也给了她最多的、不好的回忆。
她看着车来,被向考诤牵着上车。
不是下班高峰期,人少了很多,她照旧、执意坐最后一排。
向考诤宠溺地说“好”。
“下一站,张江路站,请下车的乘客做好准备……”
公交广播稳稳机械式的播音女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