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曼卿回过头,冲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嘘!”
阿铮顶着一头懵逼的雾水,往前走了两步,然后发现这“组织内部第二号人物”大晚上不睡觉,蹲在人家槐树底下,不知从哪捡来一根小铁棒,正勤勤恳恳地刨着坑。
阿铮:“……”
她是吃错药了还是吃饱了撑的?
杀手头目实在忍不住,平平板板的语气难得透出诧异:“你……干嘛呢?”
苏曼卿挖了两下,眼睛突然一亮,将一块挡路的石头扒拉到一旁。下一秒,泥土居然瑟瑟颤抖起来,片刻后,从坑洞里探出一个尖尖的小脑袋。
阿铮只瞥了一眼,后背上的寒毛就疯狂炸开,只见那玩意儿长了个三角脑袋,后背上布满黑褐色斑纹,赫然是一条剧毒的蝰蛇!那蛇骤然被人惊动,不禁愤怒地昂起脑袋,冲着这位扰蛇清梦的“不速客”发出抗议的嘶嘶声。
缅甸气候湿热,多毒虫蛇蚁,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只是阿铮怎么也没想到,居然有人大半夜不睡觉,专程来挖毒蛇的老窝!
眼看那蛇盘起身子,做出攻击的前奏,他不假思索地拔出匕首,话音隐隐发颤:“Athena,你先退后,这蛇有毒!”
苏曼卿不惊不恼:“我知道,毒蛇作羹才好吃。”
阿铮:“……”
他终于明白这位是怎么三言两语把葛欣逼得差点发疯,就这神鬼莫测的脑回路,他也想疯!
说时迟那时快,被彻底激怒的蝰蛇仰起后脑,闪电般往前一窜,阿铮的心脏差点停跳,就见苏曼卿飞快抬手——寒光伴着血光乍起,那倒霉催的蛇先生从七寸处干干脆脆地裂成两截,脑袋和身子一并飞出去,和光同尘地滚了满身泥土。
虽然苏曼卿大半夜刨蛇洞的行为十分奇葩,但她最终还是如愿以偿——提溜着死蛇去了厨房,亲手扒皮去骨,打算做一道蛇羹当夜宵。
阿铮亦步亦趋地跟在一旁,冷眼瞧着她将尚在扭动的蝰蛇洗剥干净,切断入盆,然后加上盐巴、黄酒、姜丝、葱段等佐料悉心腌上。更令人发指的是,那蛇都被腌上了还在不住扭动,粉白色的蛇段翻翻滚滚,仿佛某种海洋动物的触须,倒是省了按摩推拿的步骤,自己就腌入味了。
阿铮看着大碗里兀自蠕动的蝰蛇,只觉得喉咙和胃同时抽紧。幸而他跟随神父多年,身手和城府都有了长足的进步,没让那点不适流露在脸上:“……你什么时候好这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