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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先生说的是,今天确实是我莽撞了,”沈愔彬彬有礼地一点头,“只是我不明白,您是西山市政/府的座上贵宾,为什么要帮我?”

明承诲言简意赅地答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沈愔夹紧眉心,心头隐约浮起一个揣测:“谁托你的?”

明承诲没有隐瞒的意思,无声弯下眼角——不知是不是沈愔想多了,总觉得那一瞬间,他的神色无端柔和了八度。

“我有一个一言难尽的父亲,他从没把我当儿子看,我小时候是由老师照顾长大的,”明承诲忽然将话题拐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弯,在沈愔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已经揭开了底牌,“我的老师姓顾,单名一个琢字,沈警官应该不陌生吧。”

沈愔:“……”

虽然早有揣测,但是预感被证实的瞬间,沈支队依然沉默了……不知该说什么好。

三个多月前,顾琢离开西山市,特意留下一张名片,并且叮嘱沈愔有什么要帮忙的可以随时联系他。沈支队当时虽然收下了名片,实际上并没往心里去。

理由很简单,要是事情真的棘手到连自己这个市局正处级支队长都应付不来,顾琢一介大学教授,怎么可能帮上忙?

及至变故迭出,他迫不得已打通了这个电话,也只是抱了“万一”的希望,并没真的指望顾琢能有法子——他做梦也没想到,这聊胜于无的一着“闲手”居然真的派上了用场。更没想到,顾琢这个“普通的大学教授”身上居然牵了这么多线,看似不起眼,却交织成一条密不透风的“网”,将他从不见底的深渊中生生托了起来。

沈愔怎么想怎么不可思议,忍不住试探道:“就因为这个?”

明承诲瞥了他一眼,折回沙发上坐下。

这应该是个招待普通贵宾用的小型休息室,茶几上摆着茶水。明承诲倒出一杯,放在鼻下闻了闻,眼角露出不动声色的嫌弃。

“我师父视沈警官为莫逆之交,听说您出了事,十分担心。既然他对您信任有加,那么我也愿意相信,沈警官的确是清白无辜的,”他用劣质茶水将就着润了润喉咙,淡淡地说,“师傅本想亲自跑一趟,只是临时出了点意外,不方便立刻动身。正好我要过来,他就交代了我,一定要尽量确保沈警官的安危。”

饶是沈愔冷静自持,轻易不会受外物影响,有那么一时片刻,还是百感交集,说不出话来。

他和顾琢不过是三个多月前匆匆见过一面,话都没说上几句——大部分还是在审讯室里针锋相对,实在不敢当“莫逆”二字。他没想到顾琢非但认下了这个朋友,还当真上了心,甚至派出得意门生,不远万里赶来西山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