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假的”他看着她,说,“那我可不可以找别人”
“不可以。”她直接回答,大概觉得不够有说服力,食指划过他的喉咙。
他却笑起来,而后又不笑了,就那么一直看着她。
第62章 她自己
1931 年的夏天过去,秋天来了。
潮湿的冷风直入肺腑,到处可见黄了一树的叶子,慢慢枯萎,变脆,飘飘摇摇地落下来,被秋雨浸润,混入泥土。
对钟欣愉来说,其实只有这一部分的记忆是模糊了的。
但林翼记得。
他记得那一天,她来的特别早。他看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在 Lion Ridge 喝了很多杯伏特加。酒保偷偷告诉他,酒吧还没开门,她就已经坐在这里了。
她从来不会这样,一向不赌、不毒、不酒,甚至还要管着常兴,说上海滩洋盘多,骗子也多,脑子清爽都不敢保证不上当,要是脑子不清爽,等于白送给人家。
他问她怎么了她不语,只是像往常一样,跟他去楼上那个房间。
没有开灯,外面的霓虹灯变幻着颜色,照出半室的荧光。浴室里洗手台上一连三面的镜子映出无数个他们,她看着镜中的映像一瞬失神,却又愈加放纵而殷勤地对他。无师自通似地,仅凭着本能去舔吻他的耳垂,喉结,用嘴唇去感觉他因为充血贲张的筋脉,就像是狩猎的动物寻找着猎物的弱点,同时却也露出自己的致命之处。
夜渐渐深了,他们躺在床上。
他问她:“你不用回学校吗”
“你不想我留下来”她枕着他反问。
他满心矛盾地说:“不回去不要紧啊”
“不要紧,”她闭着眼睛摇摇头,玩笑似地,“学校里差不多都走空了,有的去南京请愿,有的给家里接回去关着,免得跟着去南京请愿……”
他轻轻笑了,也觉得这是跟他们全然无关的事情。
或许是因为喝了酒,那一夜,她睡得格外不安稳,半夜起来吐过,凌晨又忽然惊醒。
这回轮到他抱住她,抚着她背脊说:“别怕,就是做了个梦 ,别怕……”
她出了一身的汗,却还是偎在他怀中,喘息,颤抖,久久不能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