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灵咽咽口水,拨号给陆琼珠:“喂?珠珠?”
“郁灵吗?怎么了?”
“我想请几天假,你明天能帮我跟于迁阳说一声吗?”
陆琼珠本想一口答应,一想到于迁阳的脸又退缩了。
“要不然你帮我问问他的电话吧,我亲自跟他说。”
“好,没问题。”
郁灵和其他同事的交流不多,只有陆琼珠说得上话,交流完她们就挂了电话。
卫思白坐到了她旁边,表情依旧凝重。
过了半个小时,陆琼珠就发来了一串电话号码。
郁灵把手机攥在手里,迟迟没有动。
“还要我帮你打?”卫思白瞥到发来的信息,目光锁在她脸上。
她低着头,拨出电话,听着那边嘟嘟的声音,再加上这边卫思白的目光,知道了什么是两面夹击。
如果要比,现在的卫思白比于迁阳还要恐怖一点。
“你好。”冷静而疏离,是于迁阳的声音。
“那个。你好,我是郁灵。”
“有事吗?”
“我想,我能不能请假一周?”
“理由。”
“我家出了点急事。”她面不改色,并且让声音听起来十分真诚,“我想要提前使用一周的年假。”
“可以,回来把假条补上。”
“……嗯?”这么干脆利落?她点着头:“好,谢谢,谢谢。”
挂电话后,郁灵长呼一口气。
卫思白盯着她,嗤笑一声:“你可真会撒谎。”
她默不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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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他们之间就陷入从来没有过的僵局。持续两天,他们都没有任何交流。
第三天的下午,他们进行露天烧烤,郁灵跟着他到达目的地后,他就放开手,到角落里吸烟。
丰鹰祥戴着围裙,手起刀落,把西瓜切成两半。陈亦他们在弄炭火,烟随着风向飘。林小鱼、连晨坐在一块,把肉用签子串起来,其他人也在忙碌。
她加入了女生组。
“坐着就行,我们已经快弄好了。”连晨让她坐下,笑意盈盈。
“那我去切西瓜好了。”郁灵走到丰鹰祥那,伸手就要帮忙。
“哎,别,这粗活我来。别等下卫思白杀了我。”他指了指约两米长的桌,“那里坐着,乖乖等着哈。”
“……”
什么都不干,她很气馁,也不怎么会说话,仿佛永远也融不进人群中,心沉沉的。她看见卫思白在打电话,抽烟的背影看着陌生而孤独,他们甚至连眼神交流也没有了。
还有三天就满一个月了。
在恍惚之际,卫思白转过身,向他们走来,她甚至觉得卫思白有看她,可他越过她,和他们一起烤肉。
陈亦端盘子上来,准备摆桌的时候,看到低着头的郁灵。从他们一上来,他就察觉到了两人间的不对劲。他走上去,把盘子放到郁灵面前,“能帮帮忙吗?帮摆一下,一边四个。”
郁灵抬起头来,发现是叫陈亦的人:“当然可以!”
“谢谢,我叫陈亦。”
“我叫郁灵。”
“很高兴认识你,我要再搬些东西上来,这里就拜托你了。”
“好,没问题。”
她终于有事做了,摆盘子的时候极为认真,尽量让两边对称。
天色渐暗,陈亦又提了几箱啤酒上来,这时肉香味也渐渐扑鼻而来。
她饿了。
林小鱼拿起烤鸡腿给郁灵:“来,这是丰鹰祥烤的,你试试。”
郁灵看过去,丰鹰祥也朝她一笑,而卫思白低着头专注于手上的烤肉,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郁灵道了声谢,接过来就吃。外脆里嫩,辅料又香浓,刺激着她的味蕾。
大家都入座差不多了,陈亦和卫思白在烤,而她们在吃。郁灵坐桌角的位置,她旁边却没有人,大家好像约好了故意把她旁边的空留下来似的,可那个人没来,她就显得格外孤独,虽然连晨和她也时不时地说话,但隔着一张桌,声音也淡了,她又和旁边的林小鱼聊起天。
她貌似又敏感了,眼睛酸酸的。仿佛又回到了学生时代,聚会的时候她总是落单的那个。
“来,卫思白烤的。”陈亦把好多串肉放到她盘子里,一下就堆满了。
“我呢?我呢?!我也要吃肉,我要吃鱿鱼!”丰鹰祥的盘只剩签了,喝了几杯酒肉还没上来。
“你?自己烤去。”
丰鹰祥“哼”了一声,打起郁灵盘子的主意来,可他又不敢明目张胆地坐到她身边,就和连晨换个位置,坐她对面,朝她使使眼色。
郁灵看了看自己盘里最上面的几串鱿鱼,问他:“你要吃吗?”
“嗯嗯嗯。”他点点头,在卫思白低头片刻,鱿鱼就到了自己盘子里。
又趁机在桌底倒了杯酒,放到桌上,吹着小曲看天上,在卫思白没看过来的时候,把杯子推到郁灵面前。
他工作的这几年,什么没长进,劝酒能力倒是一流。
等她喝醉了,顺便再好好的聊聊天,交流交流情感。
郁灵喝完满满的几杯,心情终于没有那么低落。
“你在干什么?”
她一愣,以为卫思白来找她说话了,满怀期待地看着他,却发现他是在和丰鹰祥讲话。
丰鹰祥挠挠头,“啊,真好吃……谁烤的,手艺这么好?你说是吧,老板娘?”
见丰鹰祥看着自己,她没有听清楚他说什么,只是附和地点起头。她应该喝多了,脑子有点兴奋,嘴角不受控制地微微上扬。
卫思白终于落座到她身边了。
“来来来,我们来玩游戏,”丰鹰祥突然站起来吆喝着,“就玩真心话大冒险吧。”
除了卫思白,大家都喝多了,身子东倒西歪,附和地叫。
连晨笑了:“那我一定问你真实身高!”
“……老子货真价实180!”
丰鹰祥当然有私心了。好几次,是他问,郁灵答。
在意的人自会侧耳倾听。
“总是大冒险没意思,这次真心话吧,不可以撒谎哦。”他看向郁灵,“我要问了。”
“好……”
“我真问了。”这话是对卫思白说的。
郁灵答:“你问吧!”
“你喜欢卫思白吗?”
她静了一秒钟,从头到脚的沉静。
连晨喊他:“你这什么废话问题?”
丰鹰祥看看卫思白,他沉默不语,静静地捏着酒杯,似是也在等待着些什么。
她为什么答应要玩这个游戏。
丰鹰祥看回郁灵:“不可以撒谎哦!”
撒谎了会怎样呢……
一桌人都在关注着她,好想躲起来啊。越来越安静,要是再不回答气氛就要变了。
郁灵深吸一口水,然后慢慢地点点头,以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大小回答:“喜欢。”
紧张的气氛又一下子消散了。
连晨笑他:“我就说你问的什么p问题嘛!继续继续……”
卫思白抿口酒,面色平静,心里却泛起阵阵的涟漪,手指像是快要陷进酒杯里,把注意力都集中在发白的指尖上,他才勉强维持着自己的冷静。
他合上了双眼,轻轻揉捏发紧的眉心,他又没控制好情绪。
被牵着鼻子走的人,始终是自己。
“咳咳,又来了,不好意思哈……”丰鹰祥像是旁若无人,盯着郁灵问:“当初为什么要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