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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2 / 2)

“不过,你可不要学你爸爸,入了赘还不安稳呆着,这不,自作孽了吧?”

局面又变得紧张起来,或者是更加紧张了。任何听了这话的人都觉得侮辱,更别说是骄傲的卫思白了。

郁灵从来没听过他说过他爸爸,今天却以这样的方式知道了,心一下悬起来,她手里捏着纸巾,直到完全变形。

“是啊,所以今后我一定对她从一而终,还请周老板替我监督。”稍安静了片刻,卫思白笑笑,弯腰对郁灵额头就是一吻。

“好,喝酒!”一杯下肚,周家强勉强吃了几口米饭,又开始和卫思白聊起天,虽说是聊天,可地位是不平等的,很明显,周家强居高临下。

“现在是什么设计总监?听说最近又在搞什么诉讼?年轻人就是爱热闹。”

“一个小案子而已,和周老板的项目比起来不值一提。”

“瞧瞧,”周家强叼了支烟,“真会说话。”

他继续侃侃而谈:“我24岁的时候还不知道在哪吃盒饭,可惜我爷爷不是卫尊,不然我得少奋斗二十年,噢不,我一辈子都不用奋斗了,躺着就行,拿钱拿地位,你说是吧?”

郁灵闷得喘不过气,她难受,又什么都做不了,安静地呆在卫思白身边,听着刺耳的话,针好像扎到了她心上。

她悄悄地望着他的侧脸,仿佛又认识他多一点,卫思白的另一面,和之前认识的他完全不同的一面。这是她第一次,在卫思白身上看到‘忍耐’二字。

卫思白接过周家强推过来的酒杯,喝完后,他开口:“周老板说笑了,您现在正当年,我们小辈的还要跟您学习,承御能有今天,您的功劳可比我爷爷大多了。”

周家强爽朗的笑声传来:“来,喝。”

卫思白准备端起酒杯时,周家强压住他的手臂:“让那位小妹妹喝,来那么久了,都没好好认识一下。你叫什么?”

郁灵没想到自己也成了主角,所有人都看着她,包括卫思白。不过,他只是微眯着眼,把酒杯推到她面前:

“向周老板介绍一下自己。”

她深呼了口气,拿起酒杯,“我叫郁灵。”

一饮而尽,仅是小小的一杯酒,流过喉咙,让她又辣又呛,差点没挤出眼泪。

周家强乐了,明显还不想放过郁灵,问些无关痛痒的问题,微笑着给她又倒了几杯,直到她喝的脸涨红,卫思白都没什么反应,开始觉着跟女人喝无趣。

他才和卫思白喝起来。

喝了不知多久,连酒量极好的周家强也阻止不住脑袋发懵,而卫思白和刚来的时候毫无二致。

周家强把西服外套给脱了,胳膊放在饭桌上,“不行,我是老了,竟然喝不动了。”

卫思白松了松领带,擦拭嘴旁的酒渍。

郁灵昏昏沉沉的,胃本来就莫名的不舒服,喝过几杯酒,更觉难受,一阵一阵地翻滚着。脑袋也重重的,靠着身后的椅子才勉强坐稳,眼皮沉了下去。

周家强看向郁灵:“她醉了。”

卫思白看了郁灵一眼,微微颔首:“她酒量不好,让您见笑了。”

“已经很不错了。天也不早了,你带她回去吧。”一方面,周家强觉得郁灵很有眼缘,不想让她再这里睡着。另一方面,他想让卫思白先走,他喝不下去了,已经接触了一晚上,继续让卫思白在这对他也没什么好处。

卫思白沉默,过了一会才移开椅子,跟周家强说了一声,随即带郁灵离开。

郁灵没睡觉,只是挨着椅子休息,忽然感觉腰上一紧,她睁开眼睛,发现卫思白提着她出了饭店。

重新呼吸到清新自然的空气,她努力地吸啊吸,不巧,胃酸回流,她想吐。抬起眼皮找到了附近的垃圾桶,她挣脱开卫思白的束缚就往那冲,不停地呕吐,所有吃过的东西通通吐了出来,直到胃里空了,她还持续地干呕了十几分钟。

卫思白在她身后等着,等她吐完,用纸巾给她擦干净了嘴,背着她往车里走,稳稳当当的,她一下就睡着了。

卫思白找了代驾。两人回到公寓时,已是凌晨一点。

他没开灯,把郁灵轻轻放到沙发上,自己坐到了冰凉的地板,把自己领带解开,又解掉两颗扣子,脖子没有束缚,他终于能好好地呼吸起来。

漆黑的夜里,声音更显响亮。他听到郁灵的低声呢喃。

“好热……难受……”

郁灵翻了个身,被他挡住了才没有从沙发上掉下去。

她一边脱掉自己的薄外套,一边自己把鞋给脱了,缩在沙发上,那一瞬间,她以为自己在家里,她妈不给她开空调,所以经常在夏季的夜晚的热醒。

卫思白把她抱进了卧室,放到床中央。然后去浴室,找到一条新毛巾,泡几分钟冷水,拧干后,回到床上帮郁灵擦脸,从额头擦到脖子。

“热……”

还是那么怕热。

他把空调打开,制冷25度。在房间气温下降前,他找了本书,靠在郁灵旁边,手支撑着头,一边给她扇风,一边低下头,在她耳旁轻声细语:“等下就不热了。”

郁灵感受到了清凉,没那么难受了,困意渐渐袭来。

“郁灵。”

她好像听到有人在叫她,很小声却很清晰。她无力地回答:“嗯?”

“你喜欢我吗?”

谁会问这个问题?是高洁吗?可她无法确认,只觉得自己快要睡着了。

她努力张开嘴巴:“我好困……”

“你喜欢的那个人是谁?”

又问了一遍。

郁灵心里慢慢出现了一个答案,唯一的答案,可她没有回答。

“是……顾清沿吗?”

郁灵觉得这个答案真扯,可她困顿地没法张口,只能摇摇头。

卫思白十分确定,郁灵摇了摇头。此时,他仿佛浑身热血沸腾,每个毛孔都充进了喜悦之情,他甚至突然觉得口干舌燥,他按耐着自己的紧张和兴奋,又伏到她耳边,舔了舔嘴唇,声音是从来没有过的温柔:

“是卫思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