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又困又累,可听到‘卫思白’三个字,脑子却清醒一半,突然意识到,这里不是她家,也不是高洁家。
郁灵抬起眼皮,眼前一片黑暗,脸上吹来丝丝凉风。她瞬间就清醒了,卫思白在她身边,即使看不见他,她也能感受到那灼灼的目光,在充满期待的等着她的答复。
她陷在他的床上,脑子里静的可怕。
卫思白等了一会仍没响应,他怕郁灵等下睡着了,侧耳靠近她的嘴唇,又问了一遍:“你喜欢卫思白吗?”
郁灵翻了个身,装作没听到。
“灵灵,”卫思白没有放弃,继续靠近她,轻声细语地追问道:“你喜不喜欢卫思白?”
郁灵缩起身体,像个刺猬一样卷起来。自从卫思白知道高洁偶尔会叫她‘灵灵’后,他每天都那么叫,她嫌肉麻,不让他这么叫,却没有半点作用。
她沉默了一会儿,捏着嗓子,语气也是仿佛醉酒的样子,含含糊糊。
她说:“不喜欢。”
她看不到卫思白的表情,只察觉到身后的人僵着一动不动,再也没有说话,一段时间过去,房间里寂静的可怕,连呼吸声也听不到。
郁灵听见自己心脏突突直跳的声音。
直到局面有些不对劲。
卫思白放在她肩上的手松了,砰的一声,他躺到了她身后,喘息声逐渐变重,变得紊乱,时而从喉里发出几声低哼,似乎在忍耐着什么。
直到低吟声渐渐加重,她终于忍不出转过来看他。
她隐约看到卫思白按着自己的眉心,胸起伏的厉害,身体一颤一颤的,仿佛在忍耐着极大的痛苦。
她坐了起来,触碰他的手臂,问他:“你怎么了?”
他没有应答,症状似乎更加剧了些。
“你没事吧?”看到这情形,郁灵也慌了,伸手摸他的额头,触到了冷汗,皮肤冰凉,她一惊,想去开灯,被他拉住了手臂。
卫思白强忍着脑里的绞痛,努力从喉咙里发出声音:“你去哪?”
“我去开灯,你是不是生病了?”
他手松了一点:“别开灯。帮我从……”刚想说从床头柜上拿药,他反应过来这里不是原来的家,药都没带过来。
“算了。”卫思白把郁灵拉到自己怀里,“在这陪着我,不许走。”
郁灵“噢”了一声,贴着他的胸口,等他缓了不少,她抬头问他:“我帮你擦擦吧?”
卫思白松开了她,应该是默认她这么做。
她光着脚,跌跌撞撞来到浴室,开了灯,随便拿条毛巾湿水,想到什么,她又湿了热水。
“嗯?”
回到他身边,郁灵发现他把衬衫脱了,浴室微弱的灯光照射下,卫思白的身体占了半张床,宽厚的肩膀,精壮的腰上,相比之前,又多了几块腹肌,留下一层层的小阴影,两条大长腿直伸着,脚和床底齐平。
她突然想到了那天浑身赤裸的他,脸唰的一下变红了。
可看到他强忍着痛苦的脸,她又冷静了下来,把毛巾敷在他额头上,慢慢地擦掉他脸上的汗珠。郁灵看到了遥控器,立即拿起来,滴的一声,关掉了空调。她洗干净毛巾后又重新给他敷上,来来回回,折腾到后半夜,他看起来终于好了一些,双眉舒展开了,呼吸也平稳了不少,她轻轻地叫了他两声也没应,应该是睡着了。
把床边的毯子拉开盖到他身上后,她终于能松了一口气。
郁灵歪着头看着他,他总算看起来没那么痛苦了,刚刚的卫思白,是她从来没见过的样子,即使发烧生病也没这么严重,表情就像骨了折。是喝太多酒了吗?想到刚刚饭局上发生的事,郁灵的眼神又变得柔和了不少。
一宿没睡,她的骨头都要散开了,脚步沉重。她用凉水拍了拍脸,镜子里,她双眼无神,十分憔悴。
天亮了,她悄悄地离开,顶着黑眼圈去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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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思白起床了,脑里还有阵阵余痛。
只剩他一人。
他洗了个冷水澡便去上班了,到了办公室,丰鹰祥不怀好意地围在他身旁套话。
“昨天怎么回事,那女的谁啊?”
他喝了口热咖啡。
“说啊!”
他看着丰鹰祥:“你不是明知故问吗?”
“你们又复合了?”丰鹰祥把椅子拉到卫思白身旁,坐到他旁边,脸上满是兴奋,语气也急:“不是吧?!你不怕又被她甩啊?你在想什么呢?”
“我现在没空理你。”
“嘁。”丰鹰祥被破了盆冷水,可八卦之心没被熄灭,“都不懂她哪里好,果然大姐姐就是大姐姐,手段高明,把耍得你团团转。”
话说了出口,丰鹰祥立刻闭嘴,小心打量卫思白的表情,发现他不像以前那样,听到郁灵被揶揄就满脸怒气,反而面色平静,丝毫看不出在想什么。
等丰鹰祥出去后,林小鱼进去汇报工作。她汇报完没有离开,反而站有一会儿,她看着桌上的口香糖,一根都没有动,这是她看到卫思白烟瘾太大,前几天去超市的时候顺便买来放上去的。
卫思白问她:“还有事吗?”
“噢,就是对美艺公司的诉讼还要继续吗?”她通过学校老师的帮忙,已经联系好了这方面最好的律师,所有材料也都准备齐全了。
“当然,”他抬起头,看了她一眼,“一切照办。”
“一切照办,”不仅是打官司,还要在媒体上宣传一周。林小鱼点点头,回到自己位置上。
看来这个公司要到头了。
虽然她最近的努力没白费,可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更重要的是,他们又复合了,自己却比失恋还难受。
她给自己打了打气,先完成手下的任务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