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小姐微微一笑:“别急,她在后面那栋楼,你跟我来。”
乔朗被她领着走出小洋楼后门,经过一条结满葡萄藤的大理石长廊,终于来到后面一栋小楼,这里比前面更幽静,也看不见病人,只有几个护士偶尔走过,都听不见脚步声,这里的墙壁不再是刺目的白,而是刷成了浅绿色。
不知是不是冷气打的太低,六月的天,一进去竟然有股森冷。
护士带着他上了三楼,最后在一扇铁栏杆门前停下。
门上挂了锁。
乔朗指着门问:“她住这里?”
护士掏出钥匙开锁,一边说:“不是常住,只有她控制不住自己时,才会过来住几天。”
她贴心地没有使用“关”这个字眼。
乔朗一下想起来她刚刚说的,这里的病人都很温和,只有脾气暴躁、表现出攻击倾向的才会被强制看管起来。
看来书湘属于其中一例。
门后是一条长廊,两侧都有房间,房门紧闭着,门上有探视窗口,可以容人看清里面的情况。
他跟在护士身后,一个个的房间看过去,里面的病人大多身形消瘦,面孔呆滞,还有一名穿着束缚衣的中年男子,那种衣服会将他的双手交叉绑在肋骨处,以此来限制他的行动。
护士说,他是躁狂症患者,有严重自残倾向,必须这样才行。
自残。
乔朗想到书湘在他家地板上以头抢地的模样,他无法想象她也被这么捆着,像牲畜一样,毫无尊严地躺在床上。
走到尽头,护士指着右边一扇门。
“就是这儿了。”
他抬眼向里望去,看到一个呆坐在床沿的小小身影,她注视着窗外,头发乱蓬蓬的,一动不动。
那是书湘。
是的,只需要一个背影,他就认出那是书湘。
乔朗震惊地后退了半步。
即使他一路走来,做了无数心理建设,脑海里冒出许多大学时接触过的精神疾病学名,抑郁症、躁狂症、双相障碍、精神分裂,无论是哪一个,他想他都可以接受,不就是生病了么,他做好了准备。
可亲眼见到的那一秒,那种心理上的冲击还是无法描述的。
他发现他接受不了。
书湘呆呆地坐在那里,了无生气,不再是他记忆里那个精灵一样的女孩子,过去她总是那么的鲜活有趣,带给人欢笑,她不该是现在这副了无生气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