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轻婵腰身被往前拽, “哎呀”一声毫无防备地跌坐在了钟慕期腿上,刹那间就白了脸。
“……表哥……”她被那一拽,擦着伤口的手隔着帕子直接狠狠按了上去,才擦干净的患处再次冒了血, 血水津透帕子染到李轻婵手指上。
她打着哆嗦将津了粘稠的血水的帕子从伤口上移走, 话都要说不好了, “按、按到伤口上了……”
举着帕子的手停在两人之间, 上面的血水透过指缝往下流,在微开着的掌心留下一片红艳粘稠的狼藉血迹。
因为手是抬着的, 袖口的绸衣耐不住肌肤的滑腻,往下在手肘处堆积起,露出了一截伶仃赛雪的手腕。
血迹从掌心往下滑,像是一只狰狞的毒虫,拖着长长的尾巴向下进击, 在细白皓腕留下一道蜿蜒着的、艳丽的痕迹,红艳艳的,与腕间青色血管纠缠,透漏出诡异的美感。
直至那黏黏的血液自顾自地缓慢向下, 爬入浅色软绸袖中, 不复得见,钟慕期才将视线移走, 落回李轻婵惨白的脸上。
“不妨事, 表哥不怕疼。”
他不怕, 可是李轻婵怕,红了眼圈指责他:“你不要再乱动了表哥……”
她坐在钟慕期腿上, 腰上缠着的是他的手臂, 方才的确是被他的动作吓到了。
但冒血的伤口比钟慕期的动作更让她害怕, 急忙丢了手中帕子去换新的,手忙脚乱地重新捂在他伤口上。
然后抬着红红的眼眸看着钟慕期质问道:“表哥,你做什么要突然动我?”
“伤口痒,没忍住。”钟慕期随口说着谎话,他是觉得痒,但并不是伤口。
又温声道,“坐着是不是更方便些?”
“不方便。”坐着是方便,但也让李轻婵不自在,她口是心非地想要起来,但腰上的手不肯松,“放开我了……”
李轻婵本以为钟慕期不会轻易松开,可他只是用深不见底的双眸定定地盯了自己一会儿,就松开了手。
腰上骤然自由,李轻婵忙扶着圆桌站起,放下手中帕子去取止血药粉。
“是这个吗?”她不曾见过外伤,更没给人换过药,完全不认得外伤药,还得一一问钟慕期。
得了肯定回复,李轻婵拔了瓶塞要往伤口处倾倒,细碎的药粉甫一落到狰狞伤口处就被血水黏住。
只是她手有点抖,不时将药粉散落,簌簌落在她刚坐过的腿上。
“止血药只有这么多,洒完了就没有了,外面正在查刺客,也没法出去买。”钟慕期的话让李轻婵匆忙停了手,拧着眉头犯了难。
钟慕期又道:“而且你是顺着切口方向洒的,起不了作用。”
李轻婵呆住,她哪知道上个药还有那么多讲究,问:“那、那要怎么洒?”
“逆着切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