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轻婵壮着胆子离得更近去观察那刀伤,几乎是伏在那精瘦的肩上,呼吸浅浅地扑了过去,让钟慕期觉得那阵阵酥麻已压过了疼痛。
李轻婵想看清切口方向,可她方才已撒了药粉上去,伤口被微微遮住,她辨别不出来,为难地看向钟慕期。
“往里斜着撒。”
“哦,好!”李轻婵急忙答应,人也倾斜着身子去看那伤口,这么一来,长发再次垂了下来,鬓边几缕被两人呼吸拂动着,荡来荡去,像只细爪搔在心头。
李轻婵怕自己发丝沾到他伤口上,抬起手背抚了一下,却忘了自己手上沾了血,在额际留下一抹红艳。
倾着身子终究是不顺手,她转来转去,怎么洒药都觉得别扭,心里生出一股烦躁。
再次躬身看见长发垂下时,她深吸一口气,道:“表哥你别动。”
然后一手拿着药瓶,一手按着他的肩借力,右腿一抬,屈膝半跪在了他腿上。
这么一来两人就面对面了,她想怎么偏头、想往哪边倾斜都行。
李轻婵往钟慕期身上歪着,视线落在伤口处认真上着药,怕他又突然有动作,口中再次叮嘱道:“表哥你可别再乱动了。”
这么接触着,两人离得很近,钟慕期能看见她脸上细小的绒毛,他感受着腿上传来的温热柔软的触觉,嗅着萦绕在鼻尖的气息,声音低哑道:“表哥不动了。”
终于得以顺利上药,李轻婵满意了。
她把止血药粉仔细洒在伤口上,全神贯注,一点儿都没注意到钟慕期看她的眼神有多可怕。等上了药,确认不出血了,也没抬头,直接伸着胳膊去取圆桌上的细纺纱。
因为是单只脚落在地上的,身子往外倾去,压着钟慕期的那只腿晃动了下,差点歪倒,再度被揽住了腰。
“谢谢表哥。”李轻婵好声道谢,她这么撑了会儿,感觉压着的那条腿都硌得慌,忍不住道,“表哥,你身上一点儿都不软,怎么都不舒服。”
“你想要软的?”
李轻婵头也没抬,没瞅见他那着火一样的双目,道:“嗯,硬的不舒服。”
“那你下去。”钟慕期话音刚落,就晃起了腿。
李轻婵急忙扶住他的肩,“别动了,待会儿再出血了!”
她这么撑着确实容易滑倒,还很累,腰板快撑不住了,干脆腰一软,身子微侧,主动坐在了他腿上。
这样一坐,躬了许久的腰终于得到了放松,只是现在钟慕期身上有伤,她不能往上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