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他还不直说罪魁祸首是钟西钿,偏要说什么“绿衣裙”的姑娘。哪个姑娘还没有一件绿色衣裙了?
钟西钿若是承认了,那就她一个人倒霉被平阳公主教训。
她若不是承认,依着平阳公主的性子,肯定得把侯府上下丫鬟小姐妻妾等全都翻找一遍了,好把这“绿衣裙”找出来。
李轻婵顺着这思路想了一想,心中一动,转过身对着钟慕期道:“表哥,你是不是故意不直说是钟西钿骂我的?”
钟慕期手中还拿着书,漫不经心地瞟了她一眼,不置可否地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你想……”李轻婵有点害羞,偷偷挠了挠脸,凑近他低声道,“你想让姨母对所有人发火,姨母火气越大,侯府的人就越知道不能欺负我,是不是?”
钟慕期道:“哦,那骂你的人是钟西钿?我没认出来。”
李轻婵笑起来,不管他这话是真是假,她都很高兴。
若这话是假的,那就是李轻婵猜的都是对的,他是想以儆效尤,让侯府里的人都害怕自己,再不敢欺负自己。
若是真的,那就是在钟慕期眼里自己比侯府里那些堂妹们重要,他认得自己却不认得那些堂妹,那钟西钿说的什么亲疏远近就更不用理会了。
李轻婵心里暖烘烘的,笑弯了眼往钟慕期身边凑去。
她歪头去看钟慕期手中的书,可两人中间隔着张矮桌,她看不清,就腻着嗓音问:“表哥,你看的是什么?”
钟慕期看了她一眼,将矮桌微微推了一下。
李轻婵明了,忙敛着裙子退开,等他把矮桌推到了自己这边,再躬着身子移到了钟慕期身旁,挨着他一起看书。
看了几行,李轻婵就犯了晕,老实道:“是兵书啊?表哥,我看不懂。”
“看不懂去吃零嘴。”钟慕期道。
矮桌的小屉里放着些干果蜜饯,李轻婵取出来吃了两口,心里犯了怪。她都睡了一觉了,要去找孟梯早就该到了,怎么马车还没停?
她想看窗外,就跟钟慕期说:“表哥,我想换下位置。”
钟慕期没答话,兀自看着书。
李轻婵瞅瞅他,再瞅瞅他身旁的木窗,一手压在他胳膊上身子往前越过他,一手去开窗子。
刚开了条小缝,寒风涌进,李轻婵就听见书页哗哗的翻动声,但没在意,斜着身子往外看了眼,“咦”了一声,问:“怎么这么多树?是出了城吗?”
她张望了几眼,把窗子合上,坐回来问:“表哥,出城做什么啊?”
钟慕期将手中书翻了回去,简略道:“捉贼。”
“什么贼?”李轻婵奇怪,又有点不安,“捉贼怎么还带着我啊?我会不会添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