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一半,她突然转头,后面一句是问飞鸢的。
飞鸢愣了一下,看看她,再看看钟慕期,犹豫道:“我……不去?”
见李轻婵脸上松快下来,飞鸢也松了口气,道:“我把房间收拾一下。”
等她人影消失,两人往外走了几步,李轻婵才接着问:“表哥,方念为什么这么讨厌我和我娘啊?我都不认识她。”
钟慕期侧目看了她一眼,“知不知道她爹是谁?”
这个李轻婵是知道的,平阳公主带她去尚书府时,侍女有说过。方念是荣裕郡主与翰林学士方息庭的女儿,据说上面还有个兄长,也是京城人尽皆知的公子哥。
“当初方息庭对你娘有意,去冯府提亲前几日,被荣裕郡主使了不光彩的手段逼婚。”钟慕期声音清冷,不带任何感情说着,听得李轻婵懵了一瞬。
“后来两人各有嫁娶,方息庭却在一次宫宴上酒后失仪,当众喊你娘的小名,还打了荣裕郡主。”他依旧不疾不徐地说着,仿佛是在说什么再正常不过的事情,“那时你一岁大。”
他驻足看向听呆了的李轻婵,平静道:“你娘去世的消息传回京城后,方息庭醉了三日,给荣裕郡主下了休书。虽最终未能休弃,但这夫妻关系已名存实亡。”
李轻婵懵懂地听完,呆愣许久才理清其中关系。白皙鹅蛋脸慢慢涨红,双唇颤动着,半晌,带着哭腔恼声道:“不要脸!”
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屈辱与不甘,是在骂荣裕郡主,也是在骂方息庭。
第22章 闷气
“明明是他们自己家的事,和我娘有什么关系?凭什么骂我娘!”李轻婵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知道自己母亲的往事,一股闷气从心底升起,卡在心口不上不下。
她吸了下鼻子,气恼地重复道,“不要脸!”
钟慕期垂目望着她。
她在京城时还未记事,去了姑苏之后远离了这些纷争,冯娴当然不会主动与她提起。
如今她孤身来了京城,对京城事一窍不通,若非机缘巧合城外相遇被送到了公主府,运气好些,她或许还能拖个病弱身子苟延残喘;运气差点遇上了方家几人,怕是要被人踩在脚底磋磨。
哪一种都不应该。
他未对李轻婵的话做出什么反应,只是重新抬步,道:“去找孟梯。”
李轻婵用鼻子轻“哼”了一声,耷拉着脑袋跟上了他。
她心里难受得紧,路过一处小小的积水坑时,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没注意到,直接一脚踏了上去,霎时间污水四溅。
看见钟慕期衣角上的脏水渍,李轻婵猛然清醒,急忙撤回脚去,慌了神地连连摆手,“表哥,我不是有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