蓑衣饼是杭州的点心,近来在金陵亦十分流行。用冷水和面,擀薄后卷拢,再擀薄了,用猪油、葱花、椒盐铺匀,再卷拢成薄饼,最后用猪油煎至两面金黄,便可以大快朵颐了。
刚刚出炉的蓑衣饼色泽金黄,形似雪峰,层酥迭起,细细尝来油润酥脆,咸鲜适口,是时下很受欢迎的一道点心。
叶芜谢过沈琼英后,轻轻叹了口气:“其实你又何必这样费心,我横竖是命不久矣。”
“不会的。”沈琼英的声音有些着急:“张侍郎一案尚未有定论,一切都还有希望。”
叶芜淡淡笑了笑:“沈妹妹还是那么天真。向来民不与官斗,我谋害朝廷命官,无论如何是死罪难逃的。”
“叶姐姐。”沈琼英盘桓心中多时的疑问脱口而出:“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毒杀张侍郎?”
叶芜自失一笑道:“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一切都晚了。”
“并不晚。”沈琼英声音带了几分急切:“你我都知道,张侍郎是大恶人,顾府丞、韩治中目下也同情你的遭遇,你告诉我原因,若是有苦衷,我们肯定会争取给你减罪的。”
叶芜有刹那的恍惚失神,声音像是从极远的地方传来:“沈妹妹,你我虽是至交,可我过往的一段经历,却从来没有告诉过你。其实我也是有过心上人的。”
“大概两年前吧。有一位杭州的茶商常来明月茶坊饮茶,他比我年长两岁,高高的个子,人很是儒雅斯文。他精通茶艺,又擅长书画音律,我们很是投契,一来二去便好上了。他并没有嫌弃我曾经与王郎订过婚,约好来年春日便托媒人来求娶。可是自从我遇到张侍郎,一切都变了。”
“那时张侍郎还未致仕。他返回金陵探亲时,曾多次来明月茶坊饮茶,每次非要让我亲自出面接待,还说些不三不四的话来调戏,我讨厌他的为人,每每托故避开。可张侍郎却威胁我,说他知道我的相好是一名茶商,像他这样地位的人,捏死一名茶商是很容易的事,劝我最好识相一点。”
“是啊,历来士农工商,商皆是排在最后,我又怎么能违逆张侍郎这样的权贵,只好继续虚与委蛇。谁知四年前的秋天发生的事,成了我一生都洗不掉的污点。”
沈琼英一直未打断叶芜,听得极专注,此时忍不住问道:“究竟发生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