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孩子果然艰难,甚至元微必须终日卧床,才能勉强保下孩子。女皇将她送到了别宫,七个月后,她早产生下了一个不足月的孩子。
元微少智,不代表对于孩子的爱会少半分。
她爱极了这个小猫一样孱弱的孩子,可事与愿违,来到这个世间不足一月,孩子便夭折了。
那是个临秋的夜晚,元微抱着孩子已经凉掉的尸体,为她哼唱自己为她学的童谣。
她不相信孩子死了,一点也不相信。
不吃不喝地守着孩子,害怕有人从她怀里抢夺孩子,直至……那句小小的尸体已然臭了……
沈涧的脚步踉跄,猛烈地呼吸着,他知晓这孩子不是他的。
甚至每一次和他云雨的,都是阿真自己的灵魂……
可是……可是……他的阿真在这具壳子里,他的阿真经历过怀孕、生子与痛失爱子……
他的阿真都是因为他的一己私欲,才进入了梦里,经历着属于元微的……万般痛苦的过去。
沈涧吞了一口口水,抱着那个小盒子,颤抖着手,紧闭着眼,怀抱着。
“对不起,阿真。”他喃喃自语。
对不起……
沈涧郑重地、小心翼翼地放下盒子,他要去找她,马上找到她,“狰。”
狰从虚空之眼里爬出来,规规矩矩站在他身后,“主人,狰在。”
“她在哪里?”沈涧问。
狰越发不敢看:“甲虫……”
“甲虫?”
狰舔了舔嘴唇,“甲虫,要她死。”
“它敢?!”沈涧瞬间不顾规则化为魔身,乌发红眼,神色煞人。
“狰,找到她的所在。”
狰一闭眼,探测之后,战战兢兢道,“主人,来不及了!”
“她……她跳了阵眼!”
话还没落音,一阵阴寒之风吹过,眼前的那人已经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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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跳了下去,可季寻真却感到自己到了一间很暖和的屋子。
她坐在屋檐下,天空飘着大雪,屋外的浮岛落下天河之水,外面云海汹涌,下界浮光跃金,一片欢腾。
是下界一年一度的新年。
她将手伸进炉子上烤,炉子用着上清界最好的月光炭,一烧,便有星星点点的星河浮在炉子之上。
一罐子染着星云之色的好酒正在炉上烤着。
她回过头,看向自己对桌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