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贺兰镜壳子里的沈涧,看着元微的这具壳子,他仿佛可以通过这具壳子,看见里面的女人。
他把药瓶攥得死紧,他好想触碰她啊……
若不是随意破坏剧情就会毁掉梦境的话,他一刻都不会离开她。
他在想,在梦境里过一辈子也不错,至少在这里,她见他不会躲,也不会把他推给其他人。
她眼里都是他。
…………………………
贺兰镜将要带回了家,吩咐侍女为冯兰擦了药,当日腿部的溃烂便止住了。
不肖几日,居然已经能走了。
“多谢。”贺兰镜腼腆道。
于是教书也更加尽心了,待元微也不若以前那样硬邦邦地了。
季寻真隐秘地笑了。
这一日贺兰镜归家,冯兰遣人做了一桌子好菜。
他俩虽已成婚,但始终没来得及同房。见冯兰脚已大好了,又有好心情为他张罗菜品,贺兰镜止不住地高兴,握着筷子的手都微微颤抖。
他在冯兰面前不善言辞,一向都是冯兰说,他听。
冯兰虽已不在朝堂之上了,但久在军中,朋友众多,人脉广,消息灵通,“南边打仗了。”
冯兰跟贺兰镜说,然后又兴奋地一边啄酒,一边跟他分析南边局势。
“不要喝了,对你身体不好。”贺兰镜想要抢过就酒杯。
被冯兰一揎,她宝贝地抱着酒,“我已经是一介罪人,再不能上战场了。你连这点小小乐趣也要剥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贺兰镜一听,沉思着坐下,再不敢夺。
“我与定南王元敏是旧交,若是我能去,她定会为我安排一个好差事。”
“那里风土很好,若是战熄了,我俩在那里经营一个饼摊也不错。”
渐渐地,冯兰喝醉了,嘴里胡言乱语,脸颊酡红。
贺兰镜将她扶到了床上,为她盖了被子,她睡梦里迷迷糊糊抓了他的手,“阿镜。”
“如果我也能去,就好了。”
贺兰镜的手一滞。
屋外的大雁嘎嘎地叫,它们结伴飞向南方,冯兰醉烟迷蒙地微微睁眼,“我……也想跟着雁子一块去……”
建功立业,征战沙场,是冯兰人生的全部意义。
她如今这般,虽生犹死,与废人无异。
沈涧隐约察觉出,冯兰似乎在暗示什么。
转眼间,冯兰放开了他的手,躺倒在床,呼呼大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