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贺兰镜明明是可以强攻绝远城的,可用兵如神的他,却并未像往常一般杀伐果断、攻入城中。
而是如猫捉老鼠、瓮中捉鳖一般,驻军绝远城下。
仿佛给了绝远城希望,随之而来的,是无尽的羞辱与绝望。
女史队伍很快回到了绝远城外驻扎的营帐之中,主营帐的桌案前,坐着一个蓝衣青年,清瘦身形,肃然眉眼,古玉发簪插在发间。
一举一动,皆如画一般。
他的长相,与方才那奴隶,竟有七分相像。
“回来了?”男人面前放着一盘黑白围棋,他正执着黑子,苦思冥想下一步。
他的对面空无一人,很显然,他在自己与自己对弈。
“回来了。”女史当即跪了下来。
她满脸欣喜,眼睛里发着光,苦苦压抑自己心中的恋慕之情,“禀将军,那女帝在朝堂上收了那卑贱的男宠。”
男人手中的棋子清然停滞。
“那傻子女帝还感激您呢,说今日便是她与那贱奴的大喜之日,会遥敬您一杯酒。”
在庆国,人与人是要分等级的,那贱奴是最为低贱的地仁氏族子民,生来只能干掏粪打更的行业。连做奴隶,也是最低贱的马奴猪奴,不能和正常人一同吃饭。
将军把那马奴赐给靡国女帝,并要求堂堂女帝与那马奴苟合,就是对靡国女帝,及她的国家最大的羞辱。
那女帝居然还喜滋滋地收下了,并册封他为靡国后宫唯一的侧夫。
真是可笑至极。
“将军,您这一招当真厉害。”
“只待明日,女史把两人苟合之事传出去,那靡国必定沦为全天下的笑柄。”
“绝远城那些誓死效忠傻子女帝的臣民,也会纷纷倒戈归降!”
女史滔滔不绝地垮起了贺兰镜,她是真心真意地崇拜着这个男人。
“滚。”
女史茫然地抬起头。
哗啦!
青年一袖子揎开了棋盒,一颗颗椭圆形的棋子掉落地上,“我说让你滚!”
贺兰将军和其他大老粗将军是不同的,贺兰将军是文将,从未当众发过火。
可他依旧军令如山、执法严明,深受庆国军爱戴。
乍见他发火,女史吓了一跳,“将……将军……”
“我不想再说一次,要么滚,要么把命留在这儿。”贺兰镜抬头,赤红着眼看向女史。
“啊!”女史从未见过这般眼神仿若地狱黄泉的贺兰将军,吓得跌坐在地。
在他的眼神里,女史往后连滚带爬着滚出了营帐。
女史走后,贺兰镜握了一枚棋子,深深闭上眼睛稳定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