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床!床怎么能和其他地方一样……”施翩追着他叨叨,“那不然给你买个新床单?”
陈寒丘:“一年四季,每季三套。”
施翩:“……”
闹了一阵,两人出门去采风。
打开门,初秋的凉风吹来,夹杂细密的雨丝,晨间痛快地下了场暴雨,空气清冽,东川雾蒙蒙的一片。
“还好雨小了。”施翩嘀咕。
陈寒丘一早出门把车开了回来,他们直接去老城区。
离老城区有段路,施翩无聊地看了会儿雨。
她看着闪过的街道,随口问:“70年代的东川是什么样的?电车,弄堂,百货商场,这些还都有。”
陈寒丘道:“那时东川经济不好,大家挤在一起日子,弄堂里随处可见炒菜柜,二楼窗外的晾衣杆上是五颜六色的衣服,墙上贴着报纸,居民们戴着眼镜能看上好一阵,有时候天气好,就坐在地上下围棋,光是看就能看一下午。马路上交通亭矗立,电车来往,自行车,小货车,那时不是所有地方都有红绿灯,大家排队过马路……”
施翩安静听着,渐渐出了神。
他的嗓音干净好听,却总是惜字如金。以前除了讲作业的时候,他不会说那么多话。
她没告诉过他,她喜欢听他说话。
施翩回过神来,他刚好停下。
她道:“群居生活啊,我不习惯。”
陈寒丘继续道:“后来电车被淘汰,部分弄堂被拆除,百货商场改头换面,经济越来越好。”
施翩随口问:“你怎么了解这么多?”
陈寒丘一顿,道:“帮杨成杰找过资料。”
施翩恍然,《站台》构筑了许多个小世界和宇宙,需要大量的资料支撑,实在是一个工程量巨大的项目。况且这个游戏并不收费,是件吃力不讨好的事,完全是为爱发电。
两人说着话,车开进老城区。
老城区保留着弄堂的原始风貌,苍蝇馆子,杂货店,书画堂,裁缝铺,修车铺,修鞋摊……
车开不进弄堂口,两人下车步行。
下车前,施翩递了件雨衣过去。
透明的雨衣上是一些胡乱的线条和图形,色彩缤纷,像春日里天际的一抹彩色,极其亮眼。
仔细看,这颜色是画上去的。
陈寒丘问:“你画的?”
施翩嗯了声:“无聊的时候画的,防水颜料。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