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又擦了擦眼泪,“没,我没事,咱们这孩子,心思太重了,你说,我生气他那事都多少年前了,他还在信里一本正经的道歉。”
“我这娘,听了又欣慰又怪不是滋味的。”
宋四丰叹道,“孩子也是看了凤娘可怜的样子,自个儿后怕的。”
“当初我拎着他从源山脚回来时,你啊,还以为他掉河里冲走了,不是也是半疯疯癫癫的。”
夫妻两人整理了一番心情,江氏欢欣的拿着信纸,“咱们得拿去给娘看看,咱们延年是童生啦。”
宋四丰乐乐呵呵,“是啊是啊,让娘也高兴高兴。”
两人去隔屋,将江秀水又拉了出门,三人一起往宋家老宅走去。
第70章
又是一个月夜。
戌时的梆子敲响,琼宁府城逐渐亮起一盏盏的油灯,灯火照耀下,月夜繁华又喧嚣的。
白马河市集附近的一户人家,小孙子土娃双手拉着老妇人枯瘦的手掌晃了晃。
“奶奶,咱们说好了今晚去西市看杂耍的,走嘛走嘛,再不去杂耍就该回家了。”
“有吗?”老妇人罗氏想要赖账,装傻装糊涂的转移土娃的注意力。
“没有吧,咱们一会儿吃个钵仔糕好不好?今早奶在市集里给你买的,红豆馅的可香可甜了。”
“有的有的。”
小孩生气的将老罗氏的手甩开,气道。
“你昨儿在弄子里答应我的,我才不吃什么钵仔糕,我就要去西市看杂耍。”
“就要就要!”
老罗氏不想去,她不搭理土娃的耍脾气,收回手继续忙针线活。
老人上了年纪眼睛就有一点花,昏黄的烛火下,她眯着眼看了半天,那根线就是穿不进针眼里。
土娃可太明白这是啥意思了,当下就坐到了地上,拍着地板大哭了起来。
“你答应我了,你答应我了!你明明说了,要带我去西市看杂耍的。”
小儿不知疲惫,车轱辘话来回说个不停,眼睛里满是伤心和控诉,眼泪是大滴大滴的往下掉。
老罗氏偷偷的觑了一眼,到底是心软了,她一个晃神,不小心将银针插进了食指中。
哎哟了一声后,老罗氏连忙去挤那丝鲜血。
土娃是老罗氏带大的,和她最是亲近,见到这样情景他顿时不哭了,一骨碌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捧着老罗氏的手呼呼呼的吹气。
“奶,吹吹就不疼了。”
他一边吹还一边打着哭嗝儿,那模样怎么看怎么可怜。
老罗氏心疼不已,搂过土娃直喊乖孙孙。
她将针线收进篮子里,再将它高高挂起,转头又怜又爱的道。
“唉,你这磨人的小人儿,算奶奶怕了你了。”
“走走走,咱们去西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