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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没有之前那样顺利,到了工厂后,周会计正好出差了。
南姝和傅惊野准备打道回府,事情又出现了转机。
他们都要走出门上车了,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急冲冲地跑过来。
她的头发应该是自己买的劣质染发剂,一头枯燥的黄毛,乱剪过头发,现在头发长了就刺刺拉拉地在头顶乱飞,围腰上全是作坊里的材料油污,黑黄一团,看上去实在没什么形象可言,但眼神和表情都有种令人安心的朴实。
不是坏人。
“你是秦贵娣的女儿?”
自称是秦贵娣要好的工友,唤作易梅的女人,有些急切地问南姝。
南姝点头,“是的。”
易梅:“我之前和秦贵娣一个宿舍,她走得太突然了,我也不知道她家在哪里,说熟不熟,说生也不生的。她留在宿舍里的东西,我还存着,放我那儿呢,厂长来收的时候我藏着,我想着遗物哪能给别人呢?你是她女儿,东西得给你。”
南姝和傅惊野跟着易梅去了秦贵娣生前的宿舍。
工厂不大,包吃包住,宿舍简陋得难以置信。
简陋到了哪种程度呢?连历来不形于色的傅惊野进去,都跟没见过世面一样四下打量,明显流露出“这也能住人?”的错愕。
说是拿茅房改造的他都信。
秦贵娣的东西不多,几件衣服和零零碎碎的本子、笔、针线盒等等。
易梅:“你们先看,我去给你们倒水。”
屋子里只剩下南姝和傅惊野。
以傅惊野的身高,他站在这屋子里,脖子伸长一点,就能跟天花板来个亲密接触,迫不得已只能憋屈地半蹲下去。
南姝翻页的速度加快,瞳孔放大,血丝爬上眼白。
她再也无法保持平静,紧咬着唇瓣,微微颤抖。
因为她发现了一个令人吃惊的秘密。
易梅再次进来的时候,
傅惊野问了一句,“你有电话么?”
易梅不知情况地说:“我有。”
傅惊野:“你自己的?”
易梅:“嗯,我自己的。”
傅惊野:“电话号码是多少。”
易梅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还是给了,傅惊野记下电话号码出去了。
南姝这时也收拾好了一切,与易梅说了几句话,就拿着秦贵娣的遗物离开了。
雾蒙蒙的天际下,有一辆轿车慢慢地出现在工厂前面的大路上,
上车以后,暖气开足,暂时没有回潼城,而是停在了县城的街边。
司机下车,只留下傅惊野和南姝。
“秦贵娣死前拿易梅手机打的几通电话,来源都在这里了。”
南姝看着答案,眉眼是出人意料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