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又响起昨夜聚会朋友说的话。
“盛明丰,政绩非常扎实……这个年纪,估计还能再升的……再往上,就是普通人只能通过新闻联播见着的人物了……”
“这种身份的小孩,会跟我们似的,苦哈哈高考吗,我以为都走门路出国了呢?”
“我感觉也是,现在不去以后也要去的吧?”
……
张澍的脑子被各种画面、声音搅成了浆糊,他嘎嘣嘎嘣咬着棒棒糖,很快抽出胶棒,又买了一根,塞嘴里。
浅浅含着,卷着一丝甜味。
盛夏再次出现了。
这一次他看清了,她穿了裙子。
白裙子,快要和她白皙的皮肤融为一体了。
真好看。
张澍觉得,用世间最美好的词汇形容她,都不为过。
她太美好了。
脑子晕乎,他甚至有点好笑地想,她到底有没有在他的现实生活出现过,她到底是不是他青春里的一个美丽幻影?
在知道盛明丰身份的那一段时间,他就想。
那又怎么样?
他想要得到,想拥有。
或许有几分年少轻狂,但也是这分轻狂,让他明白,他长这么大,还没有什么人、什么东西,让他如此执念,逼出了点不知天高地厚的自负。
他看着她进了店里,在窗边,那张铺满阳光的桌子旁坐下了。
她反复看手机,她瘪了瘪嘴,不太高兴了。
她拿出了一个漂亮发卡,别在了耳边。
闪亮夺目。
哎,他是不是该告诉她,没有什么装饰比她本身夺目?
手机震动,他点开。
不知不觉,时间竟已到了三点半。
茉莉花:“你到哪里啦?”
他的女孩在等他。
约会。
不得不说,卢囿泽有几句话,刺耳,却现实。
“你可以改变未来,但是改变不了天生的差距。”
是啊,所以他送盛夏回去,只能隔着一个路口,草率告别。
而卢囿泽,是她母亲认可的,可以把她送到家门口的人。
这就是,天生的差距。
“你们现在的状况就是这样,任何一条路,都行不通……这种状态下去,她会两头空。”
张澍想望望老天爷,头顶却是茂密的香樟。
没有谁能告诉他答案。
占有,到底是不是自私。
低头,他打字。
“对不起。”
孬种,删除。
“不能继续了,”
孬种,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