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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澍提步离开,留下一句:“行了幼崽,舅舅知道了。”

卢囿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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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两点,午宴结束,准时得如同谁都不愿意多呆一秒。

这与其乐融融的气氛实在不搭,看着这么和乐,怎么不得你一杯我一杯你一言我一语拖拉到下午?

但是没有。

出了酒店门口,张澍向张苏瑾交代了一声,先行离开了,也没让卢铮的司机送。

他本想打车,但搜了搜,酒店与一方书店距离不到三公里,时间还早,散步过去。

喝了酒人有点困,尤其后半场,他红的白的来者不拒,风一吹脑袋很重。

天气很好,艳阳高照,香樟树叶绿得发亮,张澍走在树荫下,耳边响起她的声音——

“南理的香樟,是阿澍耍赖皮!”

“阿澍阿澍阿澍……”

怎么会有人,叫个名字就能让人心动。

那天晚修,她站在讲台边,对着他说:“张数,老师叫你。”

张澍当时心跳都慢了。

她不知道。

当时的他,也没有在意。

许多之前不怎么在意的画面开始在张澍脑海里循环播放。

最后定格在初见。

或许说,是第二次见面。

于张澍而言,算初见。摔车那一次他没有注意看她,真是遗憾。

第二次见面,高三车棚。

没想到时隔半年,所有细节,竟清清楚楚。

紫红色的晚霞,滚烫的晚风,沙沙作响的树叶……

夏日的一切都炙热而嘈杂。

只有惊慌失措的女孩的脸,清爽而沉静。

就像剧烈运动后递来的一杯青瓜汁。

纾解了所有的烦闷。

张澍忽然笑了声。

这如果不算一见钟情,那怎么才算?

服了,败了。

到达一方书店,竟然才两点半。

张澍在书店里晃了一圈,看到了他梦里那张铺满阳光的桌子。

梦里,他就在那张桌子上,把她吻到几乎窒息。

张澍晃晃脑子,酒精带来一丝眩晕感,他忽然想吃糖,又迈步出了书店,到马路对面报刊亭买了根棒棒糖,顺带买了瓶水。

就在他往嗓子里猛灌水的时候,熟悉的白色小电动出现在视野里。

马路对面,女孩刹住车,却没下车,看了眼手表,似是想了想,竟又骑车掉头走了。

张澍就坐在报刊亭边上的矮凳上,撕开了棒棒糖的包装。

树荫把他遮挡在暗处,与外边的艳阳天,像是两个世界。

张澍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挫败感和无力感。

从酒店出来到现在,顶在喉头,似乎已经要喷薄而出。

从未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