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真真仿佛被她吓到了一样,半天才喃喃说:我我刚才真是随便说说
井熙笑,拍拍徐真真的肩膀:总之我先把宿舍楼的事交给你,要是真能成,到时候给你分股份。
徐真真傻乎乎的点头,然后莫名其妙就成了一位新晋房地产开发商。
李文远是电子研究所的老研究员。
老研究员并不是什么尊称,事实上,只有年纪大了又爬不上去的老人,才会得到这种称呼。
在科研界,年纪大的老教授那叫德高望重,可是年纪大的研究员就连老迈的骡马都不如了。
李文远本身又不太会来事,素来沉默寡言的,带着一副厚框眼镜,畏畏缩缩的,似乎连新来的小年轻都可以随便踩在他身上跳两下。
老李啊,我今天有个约,这点没跑完的数据就麻烦你帮我看一下,谢谢了啊,改天请你吃饭。实验室里新来的是个明媚招展的年轻姑娘,二十出头,青春正好,人也聪明活泛,才来不久就摸清了研究所里的生态,不但和几位领导的关系不错,用起李文远这种老年骡马,也同样非常顺手。
李文远看了一眼时钟,犹豫了一会,那个年轻姑娘已经蝴蝶一样的飞了出去。
可我还要去接我儿子他的话说出去的时候,门口早就没人了。
等到李文远心急火燎跑到小学门口的时候,小小的孩子已经等很久了,这个孩子就跟他父亲一样,乖巧老实,从无怨言。
李文远却只觉得一阵内疚。
父子俩慢慢往家走,半路上又碰见自己老婆刚从厂里回来。
一看见这一老一少,她心里的火气不由就冒了出来:你怎么这么晚才接孩子?又是被同事喊加班了?我说你有什么出息!工作这么多年,按理早就有分房的资格,但是这一年年的,加班贡献想到你,分房什么时候轮到你?咱们一家四口现在还是只能挤到我妈的小阁楼里,颜颜都是十四岁的大姑娘了,还是只能和我们睡在一起,你觉得亏不亏心!
李文远垂下头,一声不吭听着他妻子的骂声。
妻子骂了一阵,眼眶里也忍不住蓄着泪,吸了吸鼻子快步往前走,她也知道自己丈夫的性格,当初不就是觉得这个男人温和勤快是个老实人才嫁的嘛,但是这些年鸡毛蒜皮的婚后生活却让她发现,原来老实人,其实就是受欺负的代名词。
听说你们研究所又要分房了,这回你别拦我,我一定要去你们所长那里好好闹一回,比你晚来好几年的都分到房了,凭什么就轮不到咱们?
李文远叹口气,没敢告诉妻子,这回分到研究所的三套房其实早就已经被订好了,一套给所长的小舅子,一套给副所长的亲戚,只有一套是分给一个比李文远还要资深的研究员,人家年纪比李文远大,情况也更困难。
李文远深深的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