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溪回头望去,看到了匡齐。
匡齐停在她面前。
他站着,她跪着。
恒溪需得使劲仰着头才能看到他。
她不喜欢这样的地位差距,于是,她扶着地面,踉跄着站起身来。
恒溪的膝盖很痛,站起来腿也伸不直,腿上有强烈的刺痛感,让她身体忍不住摇晃。
但她仍然努力挺直身体,不想显得势弱。
匡齐看着她,忽然叹了口气。
他终于对她说了话:“难为你了。”
这话略微有了些人样子。
恒溪一下子就有些感慨,这孩子也不是那么狼心狗肺。
但她感慨刚涌上心头,那个不怎么狼心狗肺的孩子就说了下一句。
“毕竟你确实没什么用。”
这话难听,但匡齐面色平静,似乎没有诋毁的意思,只是在说一个事实而已。
恒溪无法反驳。
匡齐也不等她的回答,直接转身出了门。
恒溪终于撑不住自己的腿了,几乎要倒在地上。
她的侍女从外面跑进来,扶住了她。
恒溪回了自己宫里,侍女给她按揉腿。
已经有些红肿了。
她茫茫然,忽然很想念自己的太子哥。
其实,她和哥哥也没有很熟悉。
每年也就见两三次而已。
但哥哥对她很好,他在,就是她的底气。
小时候的恒溪以为,自己可以一直当个天真的公主。
但后来,她的母亲死了,她的哥哥死了。
她被迫担上整个帝国。
她看着自己的腿,明白自己可能担不起。
但父皇没有别的孩子了啊。
她担不起,也只能拼命担了。
她叹了口气,忽然想到匡齐。
抛却人品不说,匡齐能力是没有问题的。
若他也是父皇的亲子就好了。
可匡齐,归根到底,也只是皇帝的养子罢了。
恒溪想起小时候,匡齐被送来的时候。
她年纪不大,他更小一些。
因为父母去世,匡齐受了些打击,看起来弱小又可怜。
匡齐的父亲对帝国功劳甚大,和皇帝关系也亲如兄弟。
怕匡齐生活艰难,皇帝认了他做养子。
皇帝很忙,太子年纪大些,正是调皮的时候,不喜欢爱哭的匡齐。
所以,匡齐被送到了恒溪公主和她母亲这儿。
刚来的时候,匡齐死死抓着马车,不愿过来。
但母亲过去,把他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