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仙姬目光闪动着甜蜜,“他为了我的病情劳心劳力,为了我不顾落水的你,为了我甘愿交付性命,为了我要杀了你给我陪葬。”
“白蓁蓁,不管我喜不喜欢白雨渐,他都把一颗心捧到了我面前。”
“任我一眼不看便丢弃、扔到地上摔烂、还是拿去喂狗,他都无怨无悔。”
如同两年前那般,她用那种冰冷、高傲、看着蝼蚁的眼神在睥睨着蓁蓁。
蓁蓁亦是淡淡回望。
从前不懂,如今的她却轻而易举能够猜出对方的想法。
池仙姬说这番话的目的,绝不是想要炫耀白雨渐待她有多特别,而是想刺激自己,想看自己嫉恨疯狂绝望无力的模样。
可如今的她,又何曾需要那般?
“哦,是吗?”
“那么,为什么你的任务还是失败了呢?”
轻飘飘的一句话,便让池仙姬定在了原地。
白蓁蓁怎么知道……自己接近白雨渐是为了任务?
“不,”池仙姬蓦地冷笑,“我没有失败。”
她仰着下巴,眉眼之间都是高傲,是重复亦是强调,“我没有失败。”
站在她的角度来说,她确实不算失败。
只要是人,都有私心。
池仙姬的私心就是想要掌控他人的生死。
广宁侯让她接近白雨渐,套出连枝的秘密并且劝降于他,共谋大业——便是造反。
广宁侯交给她的任务确实失败了。
可池仙姬绝不愿意承认这一点。
提起那段往事,她甚至是得意的骄傲的,因为她成功操纵了别人的生死。
不论是用何种方式。
她将这件事视作至高无上的荣耀。
要说喜欢白雨渐?未必。
如果白雨渐不是姓明只是白家的一介郎中,她根本看都不会看他一眼。
在她的心中,只有雁南明氏的嫡长子,才配与她扶绥池家站在一起。
时至今日,蓁蓁方才理解了池仙姬的所作所为。
她理解,却仍旧憎恶。
“圣旨在此,皇后娘娘,容不得你抗命不遵了。”
池仙姬不欲再多废话。她将圣旨展开,放到她面前。
确是姚玉书的字迹无疑,尾部盖着一枚鲜红的玺印。
蓁蓁长久地看着,随即缓缓叹出一口气。
池仙姬也不催促,再次拿起杯盏,缓缓地斟满一杯,双手奉到蓁蓁面前。
“白蓁蓁,其实要说恨你,未必。”
池仙姬笑着,眼角隐隐泛红。
她低声说,“我确实厌恶你,是因为你很像很久以前的我,那个被双亲放弃,沦落教坊司之前的我,天真得可怜,愚蠢得可笑。却是我永远变不回去了的池袅。以为会有人保护自己,以为会得到无上的宠爱。都是假的,骗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