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让她也这么苦。可还是被我搞砸了,”他声音微哑,低低地笑起来。
“若当初……若当初我知晓自己会这般无可救药地爱上她。”
“我绝不会出手。”
他到底还是悔了。
他这样刚愎自用的人,这样强横□□的人。他以为他的所有安排,做的所有事都是正确的。
他以为那样就可以救她,让她彻底地恨他,然后忘了他,拥有新的人生。
但是他没有想到,她是如此像他,执念如此地深。
他一定会到燕京去,所以她也在燕京等着他,为他编织了一张无处可逃的网。
或许,在他决定打翻那鱼汤时,就已经是爱。
只是那份爱被厚重的灰尘掩盖着,被枷锁束缚着,等到他终于看清自己的心的那一天。
就已经来不及了。
“您年少失去双亲……这些事情,没有人教您,没有人教您,该如何去爱一个人……”
瞿越看着他实在怜悯,从来没有过私心的人,一旦有了执念,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谁也不知道。
但是瞿越看着他们十年相处,总觉得家主早就将一生的偏爱,都给过她了。
他是怀着死志到燕京来的,他考虑了所有人的未来,却从来没有谋划过自己的将来。
当初,他要让白家人留在南星洲,可白琴氏硬要同他一起,与他共同进退。
到底是母亲的旧人,他便应了。
唯有白蓁蓁,被他舍去。
“她同我说起那些过去。”
白雨渐哑声道,“仅仅是一声兄长,我才知道,原来人的心,可以这样疼,”
“这样疼。”他呢喃着。
他将手放在心口,说着疼痛,面上却很平静,看不出一点痛苦。可很快他便踉跄着,倒在了椅子上。
乌发汗湿在颈侧,根根青筋凸起,他咳喘着笑。
“您病发了!”
“家主!”
瞿越大步冲到之前放药的地方,翻箱倒柜,“您的药呢?我记得明明在这里的!”
然而白雨渐的手却缓缓抬起,他的手里赫然握着一个瓷瓶,他盯着那个瓶子,艰难地喘着气,眼眶泛着猩红之色。
“您快吃药……这哮喘千万耽误不得,若是不吃药,半个时辰就会没命!”
“家主!”瞿越面露惊骇,声音都变了调。
咔擦一声,他竟然生生将那瓷瓶握碎,那药丸也被碾碎成了齑粉。
瞿越肝胆欲裂,扑过去拾那地上的药粉,吼道,“您这是做什么!”
男子仰面,修长冷白的脖颈上青筋暴起,说话都是艰难吞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