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这场病,换了父亲答应他前往南潞,再见公主一面。
可千万里赶来,眼前人仍不是心上人。
素赟泪如雨下,“请太子妃告知,五十五公主今在何处。”
宁歆歆心里不忍,却不能多说半句,“昨日种种便如昨日死,自失忆那日起,原来的宁歆歆就再也不在了。”
素赟没抬头,只专注看着手上鲜血嘀嗒坠地,好久才说了句:“多谢太子妃。”
宁歆歆不知他是否接受这说法,正欲再解释几句,却听得接连“咚咚”之声。
她回首,便见得梁彦昭立在石块散落后的灰尘之内,明月高高跟在他身后,映得他身姿越发挺拔,只稍显落寞。
他身后并无一人,百步开外却有许多宫灯扎堆亮着,一把把剑刃泛着冷光架在人脖颈之处。
梁彦昭此时脸色,更冷甚剑刃。
宁歆歆不知他此刻会不会相信自己,想冲进他怀里,又不敢,仍还呆呆坐在地上。
只叫了一声“遇明”,便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梁彦昭脸上怒意登时便换成了心疼,他解下身上披风,蹲身裹住宁歆歆,随后打横将人抱了起来。
待看到素赟手上伤口与地上鲜血时,梁彦昭颔首,“多谢世子厚谊。”
素赟虚弱拱手,没再搭话。
梁彦昭转身,抱起宁歆歆大步离开,经过周扬时吩咐:“将计就计。”
——
宁歆歆感觉自己全身有无数虫蚁在爬行,这种麻痒难耐是从骨头深处散发出来的,若那些虫蚁间或咬上一口,那便痒上加痒。
身上灼热也没有丝毫减弱,甚至如同浇了桐油,要将人活活烧死去。
她卧在梁彦昭怀里,面上异常绯红,死死抓住梁彦昭前襟,细密的、难受的□□断断续续从齿缝间溢出。
“梁遇明,我没有,”她溺水一般扬起脖颈,眼眸里汪着水,一声一声地告诉他,“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梁彦昭自然会信她。
他只是在恼火自己没有保护好她,只是在后怕。
“歆歆,我信你的,是我不好,”梁彦昭闭了闭眼。
听到这话,宁歆歆又大哭,刚刚担心梁彦昭怀疑、生气,她便刻意止住哭声,想要认真解释。
可真的开始解释了,又发觉自己言语如此苍白。
“我好难受,”眼泪水扑簌簌下落,宁歆歆牢牢锁住梁彦昭的脖子,“昭哥哥,我好难受。”
“好歆歆,再忍耐一下,”梁彦昭心疼不已,一下又一下吻着宁歆歆额头,“马上就到家了。”
今日这情香,名唤共巫山。气热性烈,极伤身,无解药,三个时辰内药力不散,当即撒手人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