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绰笑道:“皇帝新开的秋闱,这次是他自己挑的卷子,我还不大放心,你也去瞧瞧,看看选出来的进士可能一用?”
夏国学着科举,简拔人才之外,也拢住了更多有才华的汉人的心。天下英雄入彀,本就比开疆拓土更为紧要,王药自感责无旁贷,当然一诺无辞。
从宣德殿看完新科的卷子回来,天色尚早,他们挽着手在后苑的小道上散步。王药笑着看着完颜绰说道:“今日皇帝再生礼,你总不该再逼着他又是读书,又是练骑射了吧?”
完颜绰摆摆手说:“放他的假了,只不知怎么在疯!”
话音刚落,她抿住了嘴,侧耳仿佛在倾听什么。王药也听见了,是小女孩欢快的笑声,低声说:“不就是阿芍么?这里有她的秋千架,隔三差五要来玩的,有什么奇怪的?”
“耳朵不好使,就别废话!”完颜绰压低声音,又“嘘”了一声,继续凝神聆听。王药正打算笑她,突然听见另一个熟悉的声音:“妹妹荡得太高啦!小心些吧!”
阿芍脆生生答道:“可好玩啦!皇帝哥哥你来不来试一试?”
原来是兄妹俩。
原以为那个少年老成的小皇帝一定会摆出哥哥谱儿拒绝,没想到却是兴致勃勃的声音:“好!我也来试一试!”
两个人都好奇地想看一看他们怎么试,探头远远地一望,只看见皇帝紫色的衣袍与阿芍粉色的长裙交缠在一起,共同在半空里飘着,同样飘着的还有兄妹俩的笑声。阿芍毫不避忌地笑得“咯咯”的,而萧邑沣也鲜有地笑出声儿来,朗脆的笑声比阿芍低一个调,所以也传得越发远了。
“走罢。”完颜绰其词若憾地摇摇头,“俩小的在一起就知道疯玩!”
“差六岁呢!也玩得到一起,奇怪。”王药也是摇摇头,习惯性地一皱眉又一挑眉梢。
“一件大事儿办完了,转脸又是一件。”王药掰着指头数道,“皇帝的再生礼总算圆满得很了,你也慢慢放权给他,自小儿看人品,他还是靠得住的孩子,你莫完全撒手,但也不要给他和别人一种太后抢班□□的感觉,日后也能和谐。第二件事,就是嫁金城公主了,既然是下嫁给功臣,当然要格外办得隆重些,也不枉——”
他瞥眼看看完颜绰:“也不枉耶律延休这些年对你那么忠心耿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