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在医疗所的大厅坐着眯了一夜。
现在好不容易有点时间歇一歇、喘口气,心里的激动趋势着祁邪马不停蹄,再次跑到了医疗所;
哪怕不见面,只是在大厅里呆一呆,他都觉得很高兴。
谁知道刚来,昨天值班把元幼杉送到医疗所的护士告诉他:‘昨天你来看的那个姑娘家里来人了,听说要把她接走养病呢。’
祁邪当时就呆住了,“接走?”
'是啊,好像是她家里的亲戚吧,听说她这边已经没家人了,不跟着亲戚走暂时也没地方住……’
祁邪说不出当时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他像是从喜悦陡然坠入了地狱,本就一夜劳累没合眼,眼前发黑差点晃了神。
护士的声音还在道:‘你不去看看她吗?’
祁邪心中苦笑。
自己是什么身份,有什么资格去看她?
难道过去了要告诉她,我经常在梦里梦到你,喜欢上了梦里的你,恐怕自己会被当成流氓和精神病抓起来吧。
可如果不见,以后她要是和亲戚离开了吉山这个伤心地,自己是不是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就在祁邪觉得天都塌了的时候,一位医生忽然过来喊自己,说她愿意见见自己;
一直到走到病房门口,祁邪的心都像是高高悬挂在空中,又紧张又激动。
他怕自己相貌不是她喜欢的款式,怕自己一身风尘仆仆不够干净,怕自己不够稳重让她不喜……
他做了无数建设,在真正看到她清醒的样子和眼睛,所有的紧张都像是被一张大手抚平。
那一刻祁邪告诉自己,就是她。
可自认为已经够稳重了的祁邪,怎么也想不到一见面,人家姑娘就哭了。
登时他脸都白了。
自己长得就这么难看?不应该啊!
他奶奶和母亲不是天天吹嘘他生得多帅,难道都是骗自己的?!
病床的元幼杉抬手擦了把眼泪,心里又酸又涩,“没事,我就是……”
她就是骤一转换世界,本就因为没能和祁邪道别而憋着一股难受,再加上对元海虹的情感堆叠。
原本还能忍住,可一看到这张熟悉的面孔,眼泪莫名就下来了。
“大娘你别担心。”
正说着,高高大大的青年慢慢走到她的床边,怕她坐在床上仰头辛苦,又怕自己的‘丑’脸再次荼毒到元幼杉的眼睛,把腋下夹着的头盔戴上后蹲下身来,眼里的亮晶晶也变成了小心翼翼。
“你、你别哭了,我和你道歉。”
元幼杉忍不住笑了一声,是因为这个世界的祁邪性格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