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决定好亲赴容阳城时,她便想到若是直接禀报梁文帝,定是不允的。反倒不如来求歧王点头,歧王身为此事的钦差自然是可以决定带谁同去的。
只是说通歧王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但想来想去也没什么其它法子了。嫪婉便干脆不绕弯子,坦白言道:“不瞒殿下,此次容阳城有我悉池国的都水监与都水使,共计二十余人。”
“殿下应知我悉池国乃是水患重国,素来最看重水利。是以,这些人才皆是我悉池的中流砥柱。嫪婉实在无法坐视不理,故此想请求与殿下同行!”
……
这事态显然超出了萧寐所想,他先前虽猜到嫪婉上门必是有事相求,却没想到这所求之事还是个掺着家国大义的事儿。
他突然显得有些为难,劝道:“公主的担忧我能明白。只是水患之地实在是危险重重,公主确实不宜……”
“歧王殿下!”嫪婉将萧寐的话打断,“殿下可还记得我们初次见面?”
萧寐一怔,茫然不知其所谓的应道:“自然是记得的。”
嫪婉苦笑着侧了侧身子,有些尴尬道:“那时嫪婉之所以那么狼狈,便是因为一进大梁镜内就连遭山石滑坡,和山匪抢劫。”
这段邋遢过往她本不愿提,可是如今为自证有吃苦的能力,也顾不得面子了。
她继续道:“最后嫪婉身边仅剩下两个下人,我们当掉了所有首饰和衣裳,才换来路费和餐宿!”
她笃定的望着萧寐:“是以,殿下可以想想嫪婉一路是吃了多少苦头才到了京城!容阳城再危险,也危险不过当初赴大梁宫之路。”
嫪婉的这些话,完全改写了萧寐对她的认知。虽说印象自始至终都是好的,但以前他对嫪婉的好感更多是源于外在,而这回却似乎透过这副美丽皮囊,看到了一颗刚强的内心。
一点风透过窗棂的花格溜进,书案上的烛火愉悦的跳了跳。
萧寐脸上浮出笑颜,痛快道:“好!我答应你。”其实自打嫪婉提出这要求时,他就在强压着内心想说的这句话!一同出行,这何尝不是他所希冀。不过,也正因在乎,才更想她安全。
嫪婉眼眸如点亮了般闪了几下光芒,不过还有一点是她所担忧的,那便是梁文帝那边。
“那皇上那边……”
萧寐了然一笑,暖心安抚:“放心吧,我自有办法说服父皇。公主今晚早些休息,明日一早我们以微服出行。”
“微服?”
“若是大张旗鼓,想必我们人还未到容阳,消息却已先到了。”
嫪婉先是有些不解的盯着萧寐,继而便是释然的笑了笑。想来之前竟是她看走眼儿了,这个萧寐还是有些算计的。
告辞后,她便乘着小轿回了汀兰斋,还特意去跟景莲公主道了声。
容阳城与京城仅有两县之隔,套用双匹的快马约莫六七个时辰便到了。这一趟,快则两三日便可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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