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我赢了。”李坤下了最后一子,黑子果呈包围状围剿了白字。
这是李坤头一次手谈胜利,原本的恼怒都消失了片刻,皇帝只是抬头向他一笑,枯黄的面容依旧波澜不惊。
“嗯。”
正巧此时去的人回来了,李坤忍不住便跑过去问。
皇帝看了一眼也没说什么,只磕了磕桌子皱眉道:“茶凉了。”
全公公立即请罪,着人下去换了新茶。
皇帝依旧看着棋局,有些精力不支的靠着椅背,待没人之时眼中才露出一抹讽笑,随即捻了枚白字丢下。
待全公公再来,一眼便瞧见棋盘之上局势大变,几个漏洞清晰可见,这哪里是安王世子赢了,分明是陛下布了一场大局,又犹如看小丑一样看着他蹦跶。
这般老谋深算,果真是当年隐忍十年登基的帝王。
全公公不免震惊,抬眸却对上皇帝幽深的暗眸,全公公递了茶笑道:“陛下棋艺高超啊!”
皇帝饮了口茶,年迈的五官透着雾气,给人一种危险阴森之感。
他轻语道:“还是年轻,自以为什么都瞒过了朕。”
熟不知不管是练马场的醉酒,还是春风楼的失态,以及他心里对姜棠隐晦的心思,皇帝都了如指掌。
“早前让你交代贵妃的事,如何了?”
“贵妃已安吩咐传达了沈家,年前陛下昏着,所以不知,姜姑娘回门那日沈安曾翻墙去过姜家,另外沈家的姑娘沈媛……似乎对陈大人有些想法。”
“有意思。”皇帝转动着棋子,“可朕瞧着,怎么没什么效果?”
全公公道:“娘娘说因为近来春闱沈家看沈安的紧,春闱之后便把人送到万华寺潜心学习。”
“妇人之仁。”皇帝道。
他既应了给沈家名利,春不春闱又有何相干?
“陛下,沈公子才学的确优异。”
皇帝皱起的眉毛果然轻缓下来,不知想到什么没再追究下去,后来瞧见桌边滚烫的茶水,忽意味深长道:“既然一子暂无用,那便换一子吧!”
“……”
“朕记得沈安春闱名在前三吧!”
全公公不知皇帝何意,“是。”
皇帝笑道:“既如此沈家总要宴请,你去,拟朕旨意给沈家恩赐。”这样一来宴会之上,因他赏识,来沈家的人只多不少。
“可沈公子考罢,并不在家。”
“朕意不在沈安。”
全公公仍是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