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在何处?”沈延怔怔地问。
他的马慢下来,沈婳音也只好勒了缰绳,“送人了。”
“什么?”沈延登时剑眉竖起,吼道:“你小子,玩我啊?”
吓得沈婳音连忙夹马往前躲了几步,缩了缩脖子。
嚯,看着昭王长大的老臣就是不一样,一言不合就露了真面目,只当昭王是亲近晚辈,想吼就敢吼。
沈延纵马紧逼上前,凶巴巴问:“送谁了?”
这一次,沈婳音有了心理准备,没有被吓到,反而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满足感悄悄灌进了心房。
这种感觉真新奇,她竟被父亲严厉问话了呢,人生新体验。
“别急呀,沈叔,这么重要的东西,自然不能让外人得了去,本王已将画像送给令爱留作纪念。”
沈延闻言,敛起故意露出的怒色,哼道:“殿下送我家婳珠了啊?吓我一跳!”
沈婳音默认了这个说法,继续前行,垂眼掩住眸中的幽色。
那副美人图,的确在沈家女儿的手上,只不过,是在她这个真千金的手上。
沈延犹在絮絮叨叨,后怕那样珍贵难得的画像万一流落外人之手,定饶不了楚欢这小子。
挺好的,沈婳音对自己说。
只要父亲还念着母亲,还珍惜着有关母亲的回忆,就挺好的。
至于其他的一切,人心向背,天理公道,她正在凭自己的双手夺回来。
按计划闲逛到了峦平街,闲逛到了金花酒肆的门口,“昭王”适时提出饿了,不如就在“附近”随便吃点。
所谓“附近”,再没有比眼前的金花酒肆更近的了。沈延不疑有他,从善如流,将缰绳递给从人,与“昭王”笑谈着进入了金花酒肆。
“昭王”的笑意却只浅浅流于表面。
第59章 就计
这时辰正是各家酒肆最人满为患的时候,金花酒肆更加不例外。一楼散座乱哄哄的,清一色的男客大声喝酒划拳。
沈婳音眼光一扫,角落里的谢鸣已经大步上前来,满脸“巧遇”的惊喜,向“昭王”和沈侯见礼。
谢鸣本就是军汉,扯着嗓门喊酒博士,说有贵客到了,快去准备包厢。
现在前楼的包厢是当真满了,酒博士没了主意,忙请了当家的庞娘子过来。
庞娘子打眼一看这二位客人的衣着,便知是得罪不起的大人物,连随侍的豪奴都比寻常人穿得锦绣。
一个眉眼青涩的酒博士上前提醒:“不如请去后面……”
一看就是新来没几日的,什么都不知道,净出馊主意,被庞娘子狠狠一眼瞪了回去。
沈婳音于是了然,原来楚欢和月麟、红药是被带去了后面吗?以楚欢的功夫和机敏,她并不担心他们三人的安危,她是好奇楚欢将会如何见机行事,将这一切展示在沈延眼皮子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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