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鸣简直觉得自己活见鬼了。
一句“我的确不会武”就在嘴边,沈婳音犹豫再三,终是没有直接说出来。昭王没有把互穿之事告诉谢大哥,她也不想做昭王的主,擅自把秘密透露给他身边之人。她或许可以选择告诉月麟,却不能对昭王这边的事越俎代庖。
“谢大哥,还记得三个月前的北疆吗?”
沈婳音仰起头,挑眼看向杀气腾腾的魁伟军汉。
“那时候我们萍水相逢,谢大哥就肯施以信任,让我来为殿下拔箭解毒。如今三月过去,我们相熟了,谢大哥反而不信阿音了吗?”
谢鸣仿佛被这一句轻柔的话语刺中了内心,面上的不忍一闪而过。
“姑娘啊,”谢鸣压着情绪,更像是挤出了一声叹息,“姑娘叫某如何信?你这细瘦胳膊,如何将殿下的环首长刀使得那般游刃有余?北疆人都叫你‘五毒医魔’,难道姑娘真是妖魔鬼怪不成?”
“谢大哥,你再信我一次,终有一天,这一切都会有一个解释。”
在满街血光的刺杀面前,连沈婳音自己都觉得这样的搪塞太过苍白了。
“莫非,姑娘练的是邪功?平时不必出力操演,只在脑子里学习就能大成?”
谢鸣蹲下来,与她平视,一双虎眼在暗廊里亮着光。
“阿音姑娘还是同某说说吧,昭王府里不能留解释不清自己的妖邪。”
他的右手握住了挂在左腰的刀柄,铁器摩擦的声音细微入耳,军刀缓缓地亮出白刃。
“就说那一招最简单的回旋探马的守式,我们试试?”
谢鸣所谓的“试试”,自然是要逼得沈婳音不得不回防。
沈婳音自己清楚,她不可能使得出什么招式,不可能有任何回守之力。
于是她的脸色迅速苍白了下去。
谢鸣连身也不起,就打算半蹲着出刀,对左臂被卸的沈婳音倒也公平。
如此短的距离,不会武的人根本躲不及,而以沈婳音今日展现出的实力,这样基础的一招则不可能避不开。
“谢大哥,”沈婳音稳住尾音的颤抖,“我真的不会武。”
“姑娘的意思是,今天一大早在峦平街上,某的眼瞎了?”谢鸣实在无法接受她的说法。
他能在皇子手下做副将,也算是习武的行家,今日这样的蹊跷事,平生从未遇着过。
“谢大哥是亲眼见着的不假,可殿下也亲眼见到了,如果我可疑,殿下当时不会怀疑我吗?还会护着我回府吗?如果殿下此刻在这儿,谢大哥认为,殿下会希望你这样做吗?会希望你杀了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