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榕忍不了,也放松不了,为什么都要她忍,不曾经历过此遭的人永远无法理解到底有多痛,
将那般大的孩子在她的肚子里一点点旋转,一寸寸碾磨着她的五脏六腑,她的血肉,便是凌迟之痛也不过如此吧,
她被他握着手无法阻挡,痛得她全身绷直,旋转的动作便也因此阻滞,搅得她更痛上千百倍,她受不了,她后仰着汗湿的颈祈求的看着他,每一次呼吸的痛让她的声音都颤动欲断,“温景州,温景州,你放过我,不要折磨我,我,真的,好痛,你叫,黑大夫,叫他,将我的肚子,剖开,把孩子拿出来,温景州,我求求你,啊--!”
“正了正了正了!夫人用力,您使使劲就能生了!”
产婆惊喜的叫声却未让二人有任何欣喜,胎位虽正,可产道不开,不论是孩子还是母亲,都仍承着巨大风险。
她竟连剖腹取子的话都说出口,温景州如何还能不知她有多痛,看她如此受苦,他甚至心如刀绞恨不能以身替之,
他宁愿不要这个孩子,也不愿叫她出事分毫,可到此地步,便是他狠下心亲口下令杀了孩子,她也仍要承受疼痛,所以,不论如何,想要解脱,她都得要熬过这一劫。
“南儿莫要胡言,且再坚持一次,你马上就能生了,”
求救无果的绝望,永无止境的疼痛让南榕濒临崩溃,
这一刻,她别无选择,不论是要熬过这生不如死的痛,还是为了腹中胎儿,她都得振作起来,
可生孩子非是一时半刻之事,她又是早产,自更比常人困难重重,屋内的光从明媚光亮,到昏沉低暗,她咬断了两根软木,抓得满手血迹,忍得青筋毕露,可流淌着闷躁血腥气的屋中,除了用力,使劲,始终没有她想要听到的那一句话,
南榕真的绝望了,她已经筋疲力竭,可绵密的半刻不停的坠痛还在继续,却偏偏就是毫无寸进,这一切像噩梦一样,她都不知道这么长时间她是怎么熬过来的,她又还要煎熬多久,
她脱力的躺在他怀中,明净的双眼已失了神采,白无血色的唇忽地张开,欲断未断的软木无声跌落,她抽气着喃喃说道:“温景州,你杀了我吧...”
这一日不仅是她的煎熬,更是温景州的煎熬,看着心爱之人备受折磨却无能无力的感觉,将他的耐心也一点点磨灭,冷厉的目光扫向同样汗流浃背一刻未歇的产婆,婢女,最后缓缓落在脸色发白的黑原身上,
“催产药可否能用,助产之法可能有,弃小保大你可能做得!”
话落的瞬息,压抑沉闷的屋内倏然一肃,黑原心中大惊,冷汗立时滑落,
他听得出大人话中重点何在,可事到如今,孩子不出便是死局。他倒是有法子,可夫人额上银针定着,他投鼠忌器,若以针刺穴激力催产,难免不会坏了封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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