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士言出必行,小道钦佩之,既如此就不打扰居士清修,居士留步。”
南榕看着她清瘦的背影快步不见,才转身回到屋中。
三平观委实称不上大,甚至比之各道观寺庙,足可堪称小之一字,她才提笔记下不足一篇经文,便耳灵的听到有数道轻重不一的脚步声忽然而至,随即在正殿停下,下一瞬,独属于女子们的清细嗓音亦汇聚成音徐徐响起。
便是观中再小,也到底隔了几堵墙,观中女冠们齐声见礼后,正殿的声音已轻若无声,南榕未着意窥听,亦不好奇那官家女眷为何,自也对身外一切诸事予以少听少看少参与,
她侧眸看了眼一旁连墨无力的字迹,搁在桌上的右手缓慢握起,现下平静的日子来之不易,需得万万珍惜,爱惜,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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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景州!”
温景州猛然坐起,浓黑如墨的眸定定望着虚空,绝望无助的叫喊仿佛还在耳畔回荡,当年那让他心神剧裂的一幕亦又再次重现,
他心爱的女子,他还未出世的孩儿,就在他的眼前,在他的失误下,坠落山崖,尸骨无存--
头中突然袭来熟悉的尖锐刺痛再次将他自梦魇中拉回,清冷威严的脸上微覆薄汗,漆黑无底的眼眸渐渐凝神却只是一片叫人望之即伤的冰寒冷酷,
不负清雅的低沉嗓音划破黑夜时更叫人莫名胆寒。
“叫黑原,左平。”
在没有女主子到来之前,温府本就是安静肃然的,是因了一个女子的到来,才为这座府邸焕发了活采,而现下,亦因着一个女子,让这座巨大华贵的府邸重新恢复安静,甚而应该说是,寂静如死寂之地。
黑原次次穿行在此,都被这府中无形的逼仄压得浑觉窒闷,欲生逃离,他尚且如此,而日日身在其中,且亲见惨事发生,夜夜为噩梦所困的男子又该是何等的压抑痛苦。
取针消痛后,他看着面容清贵锋利气势却冷酷愈浓的男子,压抑的心无法抑制的再次收紧,他后退两步,更恭敬谦逊躬身说道:“为大人头疾恢复,还请大人用安神香伴眠,那药,也还请大人为身体着想,早早用下。”
便再是身强力壮,底子极佳,无法入眠,睡便惊醒,白日忙碌无瑕,受头疾病折磨,如此下去,定会伤了身体根基,颓败下来。
头症去后,温景州缓缓抬眼,幽凉的眸只是随意一瞥,便叫黑原瞬时后背发紧,再不敢多言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