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温景州停下脚步将她稳稳护在怀中,淡漠的眸看着自上方一个接一个面似虚脱,颤颤巍巍的自身边经过的百姓,首次与她说道:“现下已攀了百阶之高,且夜色愈浓,气温愈冷,以你的身子不宜再继续向上,待明日我们可早早来此上了山顶等候圆月当空即可,南儿先前可是应我,一切听我安排,莫要任性。”
南榕随他的话不由看了看脚下之路,落日已全然不见,晴碧的天空亦蒙了层黑幕,遥遥可见山底火把的光亮,却衬着此时境况,愈显有一番幽冥之状。
“这才刚刚开始,怎能就此半途而废?且我特特穿了厚衣便是防着崖顶冷风呼啸,且不论有侍卫火把引路,明月留辉,只知你在身边,我便无惧无畏。”
南榕轻晃了下他的手指,被火光照得橘黄的脸颊阵阵暖色浮现:“我若累了定第一个向你求助,且来都来了,怎能做那上阵逃兵?有你护着,定不会叫我出事的,嗯?”
温景州已极是退让,如何不愿叫她置身险境,有丁点或会发生意外的可能,然她说罢便径自转头向上迈去,山梯高陡,她若真任性反抗,恐才极是危险,是以,到了此刻,他反而投鼠忌器不敢强将她桎梏。
腹部紧坠着隐隐作痛的感觉,让南榕已经可以确定自己怀孕的事实,她本已有所怀疑,现下得以证实,却她出人意料并未多觉惊慌无措。
只是她的身子实在康健,先前那般的冰寒入体未伤了她,旅途奔波未累了她,刻意多行未动了她,连频频冲撞都未能伤了她,
然事在人为,便她再是牢靠,也抵不过有心用心,略显苍白的唇角微微弯起,晶亮的眼眸亦闪着异样灼光,以她现下身处之地,配着昏黄火光清淡的月光,倒也不显突兀,
又行了十余多阶,温景州已是忍到极限欲强行让她停下时,南榕忽地停下来,暗下的天色隐藏了她发白的脸色,只有晶亮的眸在微光中熠熠生光,“柏卿你累吗?”
温景州日日强身,体力自是比她强极,及至现下他连气息都不曾乱过,他自也意会了她的言下之意,便仍不扰她兴致,促狭笑她:“现下可是领略了这难登崖的厉害之处,上山容易下山难,可是要为夫抱你下山?”
南榕亦知以他的谨慎能任她任性至此已是极限,便不再操之过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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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V]
身子微动便叹息着靠在他怀中,先是点点头,后又摇头道:“望山跑死马,此谚语用在此处也极为贴切,确是我自大了,然事不可半途而废,旁人如何我不管,我确定是要登上崖顶,亲身领略一番抬手可摘月是何等样的豪情壮志,”
说罢,她忽地伸手自他腰后握紧了石栏,扬起脸狡黠的看着他笑道:“我知你疼我身子疲累,然身子劳累三五日便好,可若心中遗憾,却是三五年无法释然,遂,惟望柏卿既任我任性了,便就纵我到底,叫我乘兴而来,尽兴而归,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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