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只是平民百姓,却也知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温大人身居高位可自掌婚事,然我却不能私自出嫁,且先不论父母是否同意,便是这嫁妆,自古以来都均是女方所备,”
“于自己的婚事愿意与否由不得我,人身自由由不得我,现下便连嫁妆也要腆受馈赠,既一切我都只能接受,温大人又何必故作虚伪来征求我喜不喜欢,觉不觉得?”
南榕似真因此怒意勃发,话至最后竟将手中书籍啪地声拍在桌上,又似隐忍般蓦地转头不再看他。
这些时日她心中纵是郁郁寡欢,但还是从容处之,可以说除了回府时那一夜,她再没有如此刻般将愤懑的情绪外露之时,
面前这个女子,有着一副温婉柔美,极易让人心生好感的容貌与气度,与之同时,她还有一颗聪慧的头脑与一副玲珑心肠,
然与之相反的,是她还有一颗不屈不挠坚韧勇敢的心灵。
便她话中似隐有即便不甘却不得不认清现实后,不觉已将自己当做一个不得重视的未婚妻子遇此事时的不满,而发自内心的嘲讽宣泄,
温景州不怀疑她此番有假,但却也不会尽以为真。
在她翩然起身欲离开时,他亦长身而起轻易便握住了她的手腕,稍一用力,她便如一只被缚住了翅膀的蝴蝶栽入他的怀中。
他垂眸看着她,背着光的眼眸深不见底,语气却清雅认真:“南儿所言极是,我的婚事确是全由我来做主,若你芥蒂无父母之命,不妨便将高堂所在告知于我,我定亲自携重礼前往,定请伯父伯母,将掌珠下嫁,”
南榕眼含嘲讽的看着他,那日书房藏画已确明了他无比清晰的知道她的来历,便连她曾经数次在那画中之地反复流连,其中意义何为,他亦心知肚明,
可笑现下他竟还伪善做作的言要去见她的父母提亲--
她的眼眸干净莹润,心中所想自在其中显露,
温景州本就是要予她安抚,他自不可能可跨越异世之壁去到她的世界,他自也知道她更在意的是什么。
他明白她不喜被束缚,也欣赏她能在自己不喜甚至是反感的被迫中保持从容镇静,而非是做些不智的哭闹反抗,
然他更心悦的,则要属她在他怀中安然契合的模样,
“南儿冰雪聪明,不会不知争取二字何意,你于我来说,便是要争取之事,我既知神女无意,若还装作风度,那便不是君子,而是愚蠢。”
骨节分明的手指掌在细如凝脂的脸侧,温景州忽地俯低头欺近她,感受着她虽极力压制,却仍免不了泄露出来的清软气息轻轻佛来,
他放柔了眸光凝望着她,温声低语:“以南儿的聪颖见识,应懂得,也必要懂得,天意难违,及,既来之,则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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