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之意深意重大,温景州眼波微动,思及近日天子身体之况,瞬息便有明悟。
他站起身,广袖舒展,微微一拜:“回圣上,朝堂之上无小事,事事皆与天下民生为系,其事之广,深,远,无可估量。既圣上下问,臣自无有不答,以太子殿下天资,臣以为,三五年便可为天子排忧解难。”
“三五年不可,”
峼帝忽地眼眸如炬的逼近他,布陈了斑点衰老暮气的脸,因他神情凝重愈显阴沉,“柏卿之才堪比半圣,朕相信有你在,定可以辅佐太子,早日肩顶大任,稳固朝纲。”
温景州缓缓抬起头,却未抬起眼,便听天子继续说道:“其余皇子成年已久,也该各自领赏封地,上都兵卫及边军将士,也应要练起来才是。”
“柏卿,你知朕的意思吗?”
温景州有天子特赐免行跪拜大礼口谕,遂此刻他便退后两步,长长一揖,垂下眸,神情郑重道:“臣,遵旨。”
自皇宫出来一入马车温景州便神情凝重漠然起来,天子此番举动无异于在提前交代后事,也为太子铺路,而观他的精神气色,半年或许可有,但一年绝绝坚持不到,
国不可一日无君事大,但幼帝登基也非是小事,众位皇子王爷虽无大才,但非是无有野心,若天子在还罢了,若真天不假年,权利争夺必免不了,便是外敌也或可趁虚而入,
半年时间布置一切虽仓促紧张,但于温景州而言并不突然,或自峼帝封他为太子太傅之时起,他便已料到会有今日,如今不过是将一切部署慢慢由暗转明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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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榕虽不再被禁于落星院,但却仍出不了温府大门,而不论是她明示还是暗示,他也随心随意或任她,或无视罢了。
她站在涛声院中压下心中躁意,无意识便如从前般,在院中她当初出现的地方来回走动,
现下她既出不得府,身边也并未跟随众多下人,也似知道她心情不愉,跟随的下人主动在院外停下,是以整个院子里,一时只有秋凉的风吹动已经枯黄的竹叶声,及她慢慢走动的脚步声。
随着一圈一圈的行走,她的心也逐渐静了下来,余光无意看到竹池内枯黄的落叶时,她忽地意识到来到这里已快有一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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