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灿勇揉了揉发僵的脸颊——这是刚出警局他打算抱住她啵一口的时候被她一巴掌扇的,终于起身上前,一把将陈怀信推开,继而开了口:“张妍,你究竟想怎么样?”
她不说话,嘴角抽了抽。
他于是更觉得既委屈又受辱:“这么多兄弟在这,你放句话,要是是不爽张月那茬子事,你跟我说,甭管警局说那俩臭小子犯没犯事,只要出来,我就让兄弟们把他们打残——你就说句明白话成不成?!”
这话却像是触了她底线,张妍蹙眉,姣好面容上写满不耐。
王顺在一边打圆场:“是啊,妍姐,勇哥对你怎么样,我们这些人是都看在眼里的,你随口说要一个上十万的胸针,勇哥不也二话不说就给买了。”他说着,往一旁挪了几步,几乎要接近包厢最外间。
虽然是软磨硬泡从李建业手里要过来的,还被李灿勇似笑非笑地鄙夷良久。
谁都知道,她从小到大,必须什么都比张月好,张月没有的她要有,张月有的她更是要有,以她攀比的脾性,不了解的,还以为两姐妹有仇,但偏偏张妍又非常依赖从小一起长大的张月,她不在,张妍的脾气就格外乖张,连扇巴掌都比平常多出五分劲。
李灿勇自忖,总归可以体谅她的任性,却不能理解她对自己的“迁怒”。
张妍盯了他半晌,拍了拍额头,“我……”
室内陡然一黑,不知是谁喊了一句:“警察来了!”,便骤而大乱。
她撇了撇嘴,并不慌张,刚往一边让出几步,却惊觉有人绕到背后,猛地反扣住她脖颈,她以为是李灿勇,毫不犹豫地从两人手臂相触缝隙间强行隔断,将对方手肘向外扭开,那人吃痛,低吼一声。
下一秒,她后膝被猛一重击,立时半跪在地——
她骂了句脏话,眉间浮起厉色,就地一滚,随手从桌上抓了个啤酒瓶。
啤酒顺着她袖口淌落,却在挥出之前,她动作一顿,下意识地低头。
被消音的枪声像是一声钝响,却在她耳边轰然。
伴随着火辣的灼烧感,她瞬间耳鸣,眼前一阵晕眩,几乎站不住脚。紧接而来的才是疼痛,继而嘴角尝到血腥的味道。
众人被枪声惊动,鸟雀四散,李灿勇竟在这时还敢摸黑过来找她,伸手,他触到腥涩的血液。
“妍妍!他娘的,谁干的……老子……”
“——妍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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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害者肺部中枪,肺叶组织受损,血管破裂,出现窒息情况……”
“妍妍,没事,没事,会治好的……”
脚步声远去,在昏沉和清醒之间,她看见一身白裙的女孩坐在孤儿院大榕树挂着的秋千上,赤着脚,踢散地上几个小土包。
“你怎么这就来了?”看到她,女孩没有半点惊喜,反倒鼓了腮帮子,满脸怒其不争的嫌弃,“这么不争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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