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明弯了弯眼睛:“因为你笨,笨得特可爱。”
而时隔多年,破败的店面也装修过两回,至少勉强有了隔间。
他翻了翻菜单,“从贵的点起吧,怕你吃坏肚子,”说着,菜单递过来,“你看看除了前头的,还有什么喜欢的?”
她摆手,“足够了,我没什……”一顿,“没、没什么,挑、的。”
点菜的服务员离开以后,室内又重新复归于寂静。
她不安地低头,看着桌面上并没擦干净的油污出神。
聂明却忽然开口:“小白花,你不用在我面前,活得那么累。”
白纯一愣,嗫嚅:“我……”
“我判了死缓,后来因为那档子事,给我改了有期徒刑二十年,在里头我比谁都发狠,最后坐了十五年,前几年也就出来了——非要说我受了什么苦,也不算什么,我早就告诉过你,我当年被李灿勇拎出去打头阵,跟对面人互殴的日子,就注定了那么走下去,我也不会是个什么好人。”
他叹了口气,向后仰,靠在椅背上,“我当年选择那么做,是因为我不想再走老一辈的死路,不怪你……真的,一点也不怪你。”他甚至笑着,“回头想想,我甚至是那些人里,为数不多的几个,现在能心平气和地坐着和老朋友吃饭的。”
她提起一个勉强的笑,“是吗?”
“……嗯?”
那温婉如昨、却攀上岁月痕迹的脸上,伴随着眼眸开阖而时隐时现的一点红痣,依然如过往初见时。
“你赎罪了,我也解脱了,可是聂明啊,我知道这很自私,可是我真的无数次想过……”
后头的话,她曾在心中回忆了无数遍,此刻面对着他,却忽而词穷。
当时为什么不跟你走呢?为什么要害怕未来呢?
当时,为什么那样毅然决然地放弃你了呢?
我知道我后来的人生是一场叫外人艳羡的转折点,
但绕过那个拐角之后,我再也没有遇到过你,或是哪怕一个,像你的人。
很遗憾。
比所有美满,都遗憾。
聂明看着她,那苦恼的、不安的的样子早已在回忆里模糊,支离破碎。
于是他摇摇头,说话声很轻。
“别回头了,小白花。”
她没有回答,闷头吞下尚且烫人的一口清汤。
漫过喉肠的痛意,令人几乎快要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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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花,你抱紧了,不是,爬树不是你那么爬,要手脚用力,要……唉,算了,你下来,我给你搬个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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