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带两头乖巧下垂着。
似融入了一头青丝般。
蒙住眼, 陷入灰色世界后, 她全身感官放大,忙不迭地又在他掌心写下:“你现在要带我去放尸体的地方?”
滴答,滴答,滴水声无限放大。
扶月不由得握了握紧手。
他笑,俯身在她耳畔,状似轻咬着耳朵,不正面回答,莫名道:“也好,他们该看一下那些尸体的。”
相信陆然不会只是单纯的想见自己,更想知道的应是客栈之人如何了。
人总会为心底真正想做的事情找借口。
确定蒙眼的细带不会掉下来,季玉泽牵住扶月的手:“走罢。”
扶月自然也是知道陆然一定会有想看尸体的心思,查案之人,看重这些再正常不过。
只是,她其实有点儿想问一下季玉泽为何不直接带陆然和林平去看尸体,而是要中途拉走她,让他们自个儿寻来?
不过扶月还是没有问。
季玉泽的心思太令人琢磨不透了。
何况问那么多作甚?他无事且在自己身边便好。
地道里有不知从哪儿渗进来的阴风,一股一股地吹着,她感受着衣裳的拂动,内心升起不安。
一难闻的气味浮动在空气中,钻进扶月鼻间。
越往里走,难闻的气味越重,但牵着她手的青年仿佛习以为常,步伐如故慢条斯理。
人若是死了,在常温下,六时辰内不做处理便会发臭。
也就是俗言道的尸臭,听季玉泽说,这里不仅有昨晚才死的客栈人,还有一些像他们这样来此住的客人。
所以有比较重的尸臭,也是情有可原。
扶月闻着身心不适,却没说什么,反而攥紧他的手,贴近那抹冰凉。
察觉到掌心一紧,季玉泽脚步微顿,看了一下交缠在一起的手,不过一秒,继续朝前走。
地道尽头有一用石头堆砌而成的房间。
此处不大不小,一般房间该有的东西都有,例如床榻、梳妆桌、椅子、铜镜等等。
只那床榻上躺着一具皮肤黯淡无光,还有少量尸斑且僵硬的尸体。
在两人即将踏入石室前一秒,季玉泽忽开口。
“脚下有东西,跨过去。”
此言一出,扶月抬到半空的脚,微微跨大了些,在看不见的情况下越过倒在石室门口的尸体。
待跨过去,她才惴惴不安地写字问:“刚刚脚下有什么东西?”
季玉泽低垂着眉眼,面上没什么表情地扫过地上的尸体,温柔道:“一只老鼠,一只,很大的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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