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艳的火光忽明忽暗,映得季玉泽的眼愈加漆黑。
看着陆然一张一合的嘴,他微微歪了下头,只见扶月认真地紧盯着对方,眼珠子一转不转,像在思索。
傀儡是觉得这位大理寺少卿好看吗?
小白亦是如此,它不仅喜欢往他身上拱,还喜欢往小秦身上拱。不过小白以后不会再拱小秦,也不会再乱跑出兰竹院了。
眼神最后落到摆放在他抬手便能触碰到的地方的一盏油灯。
季玉泽眨了下眼。
若是油灯烫过去,陆然的脸就毁了。
念头一起,季玉泽的手徐徐地抬高,抬到半空,扶月冷不丁地抓住,他偏首看她,有片刻的恍惚。
扶月低着头,将他手放到大腿上,熟稔地用袖子稍用力些擦掉上面已凝固的血液。
季玉泽笑顿了一下,不过一秒便反应过来,恢复如常:“谢谢。”
她笑了笑,转头回去。
无人知的是扶月的心像有十几只水桶打水般,七上八下,久久不能平静。
如果没看错眼的话,他刚刚貌似是要拿那盏正在燃烧着的油灯。
可拿来作甚呢?她猜不到,隐约又觉得不简单。
又一次遭到忽视的陆然顿时无言,颇为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稍微挪开视线。
房间陷入死寂。
过了片刻,陆然又问:“那你随安大人去了长雀街巷子头的房子后,为何不返回报官?”
扶月半真半假道:“安大夫要对我姐姐行凶,我怕离开后再回来的时候见到只会是她的尸体,于是拼死一搏。”
这个理由很有说服力,在亲情面前,理智很容易消失。
接下来,陆然连续问了好几个问题,然后放他们走。
*
红烛燃烧着,烛泪悄然滴落,在灯盏上留下印记,季府主房的窗外是小花园,满是窸窸窣窣的虫鸣。
夜色凉如水,季夫人替晚归的季明朗更衣:“老爷,听下人说扶大人拜托你帮忙寻月娘?”
季明朗摊开手,半闭着眼道:“嗯。”
将腰带挂在床榻左侧雕木架子上,季夫人眼含担忧地踱步回他跟前,心生愧疚。
偏生前几日府上来了别的客人,一时忽视了扶月,她也是真心喜欢这孩子的。
“都怪妾身大意,不然月娘也不会不见了。”
似乎不想在此事多说,季明朗闭目不言,待她要脱衣时,忽拿出一支翡翠玉簪。
都是多年的老夫妻,早便没了京城年轻郎君和娘子的火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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