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玑子说:“今日白虹贯日,长百余丈,乃天赐机缘。”
“怎么说?”梁帝激动得站了起来。
“白虹贯日,谓有军急,然祸之福所依,人间帝王不是谁都可以做的,本就是孤高之命,因此,这才是圣上的机缘。”天玑子甩了甩拂尘,说:“圣上若初心不改,贫道便沐浴焚香三日,三日后为圣上开炉炼丹。”
梁帝简直激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等了好久,他终于等来了上天的机缘,他果然是天子,合该被上天厚道。
只是……
“国师,你说‘白虹贯日,谓有军急’,这军急……”
梁帝没有彻底失去理智,也还是担心白虹贯日的预警。
天玑子说:“这军急不是已经有了么。”
梁帝先是一愣,随后想到这两月接连不断的民乱,恍然:“原来是应在了这儿。这群刁民!”
天玑子不回答只高深莫测地笑。
他可什么都没说,是梁帝自己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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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日,王鼎思连夜赶路,终是风尘仆仆赶到了幽州广阳城,与他同行的还有一个熟面孔,临猗王氏的远方亲戚,汪云飞。
“目田兄,你往哪里去?”汪云飞叫住王鼎思。
王鼎思现在不叫王鼎思,为了今后行事方便隐秘,他化名孙目田,从西南姚成来北方做生意的商贾,与汪云飞在遇上偶遇,得知他是广阳城新任的录事参军事,便与他结伴而行。
“大姑娘让我们到了就去找幽州守将皇甫进。”汪云飞拉住王鼎思,在他耳边小声提醒。
“王录事,天色尚早,我们不如现在这广阳城中闲逛一番。”化名孙目田的王鼎思说。
汪云飞不想去闲逛,想先去衙门报道,然后去找皇甫进,但是王鼎思抓着他的胳膊就把他往背向衙门的方向拉。
汪云飞翻了个白眼,还是跟着王鼎思先闲逛起来。
王鼎思的闲逛也并非是漫步目的的闲逛,而是仔细观察着城中布局和风土人情。
广阳城因为直面北面的猃戎,为了方便管理城中百姓,以及在猃戎来袭时能多些抵御的屏障,城中还保留着前朝的坊市制,一个一个整齐的里坊有东西两个坊门供人进出。
城中廛市在开远坊,在梁朝与猃戎开通互市的年份里,开远坊热闹程度不比京城差。